“有了謝先生,我的學習總算是有了著落……本以為李先生離開後,少了名師指導,我的課業會一落千丈,遇到問題也不知該找誰詢問。”
朱祐樘臉上神色帶著幾分遺憾。
東宮講官,名義上是由內閣大學士領銜。
但在實際操作中,卻主要是翰林院的人來授課,其中又分成兩班,之前是詹事府少詹事劉健和翰林院侍講學士李東陽各帶一班,輪流給太子上課。而在頭年臘月李東陽父親過世後,李東陽開始回家守製,另外一班就由兼著翰林修撰的謝遷來主持。
年後第一堂課,朱祐樘找謝遷問問題,算是“拜碼頭”。
謝遷恭敬地道:“太子有何不解之處,儘管相問,臣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朱祐樘道:“都說禮樂才能治國,實際上真是這樣嗎?謝先生,你能告訴我,如今大明朝是靠禮樂來維持四海升平嗎?”
這問題,直接把謝遷給難住了。
理論是一回事,現實則是另外一回事,曆朝曆代大體如此。
他總不能說,如今大明官場昏暗,連我這個在翰林院待了十幾年的家夥,到現在都沒機會升個侍讀或是侍講,朝廷給的俸祿都不夠我養家糊口的……瞧這官當得,除了清貴,什麼都沒有。
再看看朝中那些掌握實權的家夥,一個個腦滿腸肥,誰不是腰纏萬貫,生活奢靡無度?
更就彆說朝中從內閣到六部沆瀣一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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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謝遷隻得委婉地道:“太子如今為東宮,即便出來講學,但尚未問事……待日後,自會明白。”
謝遷以“尤侃侃”著稱,說白了就是能言善辯,說話喜歡繞圈子。
這要是換作劉健或是李東陽,麵對太子如此問題,定然會以大義相告,而不會像謝遷這樣婉轉表達……
太子啊,你年紀還小,沒掌權,什麼事都改變不了,等以後你登基就好了。
朱祐樘疑惑地問道:“謝先生,我馬上就要成婚,也算成家立業了吧?難道一些事還不能對我解釋嗎?”
謝遷感慨。
眼前的太子還是被關在籠子裡太久了。
他哪裡知道這大明朝的黑暗?
雙眼所能看到的,僅僅隻是東宮巴掌大一塊地方,你知道官場黑暗?還是說能體察民間疾苦?
謝遷笑著拱手:“臣先恭賀太子即將大婚。可有些事,非要親身經曆才能明晰,是為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唯有涉身期間,方能感悟其奧妙所在。
“這朝堂上的事,其實臣所知也不多,長久在翰林院中隻是埋頭苦學,官場學問,臣也在逐步了解並適應。”
朱祐樘問道:“那翰林院和詹事府平時都是做什麼的?”
“這個……”
謝遷想了想,搖頭道,“臣除了編修書籍外,再就是精心備課,傳授您學問上的事,與太子互相促進並成長。”
朱祐樘道:“那就是說,禮樂之事,並不是學問?”
“不一樣。”
謝遷搖頭道,“學跟用,大相徑庭,這一切,還是有待太子親身體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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