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反問道:“那你覺得,眼下做那風險大又利薄的官鹽買賣,真的能穩賺不賠嗎?鹽引要用到官糧,從各地征調的糧食,還有西北商屯所產糧食,價格一直瘋漲,刨除運輸成本,利潤還能剩下多少?再有什麼水關克扣和打點官府,或還要蝕本。”
“是很難做,但再難也必須要做啊!要是不做,以後再想擠進來,那可就難了。”…。。
徐恭都快急哭了,勸解道,“當家的,這行鹽生意最講究連綿不斷,上麵還有那麼多當官的看著,咱不做,自有人搶破頭去做,就此放棄實在太可惜了!”
秦昭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寬慰道:“如今我們借助張氏已與東宮建立起了聯係,還怕將來做不到官鹽生意?你就放寬心吧!”
“東宮……”
徐恭無奈搖頭。
在普通商賈眼中,不得勢的太子始終沒法左右大明商業格局。
秦昭不想跟徐恭囉嗦,斬釘截鐵地道:“趕緊把張小官人要的貨,如數及時運來,儘快投產,隻有這樣,我徽州秦家方有機會闖出一條先人未曾走過之路,行商天下,壯大我徽商威勢!”
……
……
傍晚。
城中一處民宅外,顯得非常安靜,偶爾有行人路過,也都人留意路邊站著的一對父子。
張巒抬頭打量那低矮的門楣一眼,好奇地問道:“這是誰府上?”
張延齡回道:“覃吉,東宮常侍太監,跟太子關係緊密。”
“什麼?”
張巒驚訝地問道,“東宮內的事情,你怎會知曉?覃吉……不知跟司禮監掌印覃昌覃公公是何關係?”
“沒有關係……爹,這宮裡的太監,有幾個大的姓氏,覃姓就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尚有姓韋、姓戴、姓陳的,都比較多,總的來說就是……你想知道這些嗎?”張延齡問道。
張巒怔怔地搖了搖頭,道:“你回頭再跟為父細講,你知道這位覃公公是東宮的人就好,可他……今晚會回來嗎?”
張延齡道:“我曾留心過他的回府軌跡,每過兩三天他就會回來一趟,傍晚回,第二天一早就走。幾乎是風雨無阻,啊不對,應該說是風雪無阻。”
“這你都知道?”
張巒咋舌不已,道,“兒啊,你這算是未雨綢繆嗎?”
張延齡歎道:“能影響到太子,且有機會與我們接觸的人實在太少了,哪怕是姐姐入了宮,在太子正式登基之前,我們想跟東宮取得聯係,也需要好好經營人脈,覃吉就是我們需要爭取的目標之一,不然以後消息如何往宮裡傳?”
“你……”
張巒想評價一下兒子的表現,但發現早已詞窮,整個人都快麻了。
“馬車,馬車來了……”
張巒突然驚叫起來,隨即可能意識到自己太大聲了,又趕緊低聲問道,“那是覃公公的馬車嗎?這麼低調?連個……扈從都沒有?”
張延齡解釋道:“他隻是東宮常侍,如今連個太監的官位都沒有了,年老體邁,在宮裡宮外都沒什麼勢力,隻不過是靠著資曆才混到今日今時,得福蔭有機會出宮有個私宅就算不錯了,你以為他能有多大排場?”
“那我這就去……”
張巒說著,就要抱著用包袱裹起來的東西往前走。…。。
張延齡趕緊阻止:“爹,你去不合適,還是我去吧。有些話靠你轉述可不行,還是讓兒子代勞吧。”
張巒駐足詫異地問道:“你去說,他會見你?”
張延齡道:“我隻要自報家門,我不信以覃吉的謹慎,會不想探究一下我的目的是什麼……除非他真的自信到認定太子如今的儲君之位高枕無憂了……但這明顯不符合他的性格。”
“咦?你連他性格都知道?”
張巒更覺得不可思議。
張延齡搖搖頭:“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覃吉在宮裡是出了名的為人低調謹慎,從不做那越界之事,正因為如此,他沒跟誰結下梁子,且留下不錯的名聲。這也是為何他的府上連個盯梢的人都沒有,換作是他人,門口或就有東廠、錦衣衛的探子。”
“兒,你知道的可真多,那就你去吧。”
張巒聽到這裡,放心地把東西交給張延齡。
張延齡道:“爹,一會兒你看我進入覃府大門,就先去就近的茶寮喝茶,或者是到食肆點碗麵吃吃,等我出來。”
張巒道:“都火燒眉毛,我哪裡還有心思吃麵?我就在這兒等著……你放心,為父會裝作沒事人一樣,就算被人見到,也不會懷疑。”
張延齡卻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你看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要真被人認出你來,走漏風聲,還是挺要命的。即便這種可能性不高,你也要防著一點。
“反倒是我,就算是登門,有心人也不會懷疑,隻當我是覃家的後輩子侄,來京師投奔,登門討碗飯吃。”
“好,那我先等你進去。”
張巒拍拍兒子的肩膀,小聲囑咐,“你也要小心,要是他不相信你,你就先放棄。”
張延齡卻嚴肅地道:“我放棄了,那就是放
棄太子,放棄咱們家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這一幕你願意看到嗎?”
張巒咽了口唾沫,隨即發現自己真的不適合說話,也就灰溜溜往旁邊走了幾步,看兒子獨自表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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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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