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見諒,咱家這不是著急嗎?”梁芳放低姿態道。
李孜省點了點頭,道:“梁公公的心情,貧道能夠理解,且深表同情。但就是這望遠鏡嘛,我也隻是看陛下擺弄過一次,就算要出手幫你……也得花費一點時間先調查清楚情況才行。”
梁芳拱手道:“李大人人脈廣泛,隻要肯幫忙,定能有所收獲,咱家感激不儘。時候不早,就先告辭了……”
說完便站起身來。
“梁公公不多坐一會兒?來人呐,把禮物整理一下,交給梁公公……”
“不必了!隻要李大人肯出手,那就是最好的禮物。等完成陛下交給的任務,咱家也定會送上一份厚禮答謝。還請李大人務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要抓緊啊。”
……
……
等李孜省送客完回到書房,龐頃已在那兒等候。
待李孜省將事大致一說,龐頃皺了皺眉,不無疑惑地問道:“他隻是來請道爺您幫忙找望遠鏡?為何連細節都不說清楚,隻是把情況大致介紹了下?憑他提供那丁點兒信息,咱能幫到多少?”
李孜省冷笑不已:“他這是真把我當棒槌了!韋泰已將造望遠鏡需要到黃山雲母之事,悉數告訴他了,此番來見跟我卻隻字不提,這擺明是怕我知曉望遠鏡所需材質,提前找人把原材料渠道給他斷了,讓他沒東西拿出來交差。”…。。
“啊!?”
龐頃非常驚訝地問道,“他既想請道爺您幫忙,還如此小心防備,那在易儲之事上,咱們還能信他嗎?”
“我信他奶奶個腿!”
李孜省當即罵了起來。
此時的李孜省也很懊惱,先前自己似乎上錯了賊船,差點兒被人拖下水。
龐頃感同身受:“道爺請息怒,事前誰能想到,東西竟能被太子提前找到?這事兒誰都不能怪,要不然怎麼連陛下都不相信他兒子,而寧願去信一個家奴呢?”
這是在安慰李孜省。
你看看,當皇帝都看走眼了,你李孜省偶爾選擇錯誤也不足為奇。
就彆傷心難過了,咱收拾舊山河重新來過!
李孜省似乎突然想起什麼,問道:“最近張來瞻沒來過府上嗎?”
龐頃無奈道:“道爺,這我可就有話要說了,是您自己吩咐下來的,不但要擋張來瞻,連那位沈經曆也要拒之門外。您不會現在倒打一耙,認為是我等辦事不力吧?”
“呸!少在這兒跟我扯嘴皮子!”
李孜省白了龐頃一眼喝道。
“不過嘛……”
龐頃絲毫也沒受到影響,話鋒一轉,笑著道,“太子獻給陛下的貢品中,雖有那位張鴻臚一份……也就是黃珊瑚,他還親自跟您提過。但想來望遠鏡和香皂等物,應該與張鴻臚沒什麼關係吧?”
李孜省冷笑不已,道:“怎麼可能無關?東西是覃吉帶到宮裡去的,覃吉那廝有幾斤幾兩,我會不知?
“既然張來瞻與覃吉有過往來,我看這事十有八九就跟張來瞻有關聯!否則,誰人有這般手眼通天的能耐?”
龐頃微微點了點頭,旋即輕描淡寫地問道:“那……道爺,您現在到底幫誰?太子?還是梁公公?您不會真打算幫梁公公把望遠鏡造出來,替他解圍吧?以敝人所見,宮裡這股妖風似乎又折回來了,咱需要早做打算!”
“你……”
李孜省瞬間怔在那兒。
隨後他便用惡狠狠的眼光瞪了眼龐頃,好似在說,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小子很不上道啊!
打人不打臉知道不?
我他娘的,之前幫太子順利渡過危機,誰都以為我是太子一黨,然後改弦易轍準備幫梁芳推進易儲大計,現在眼見風向不對又要掉頭……
你在嘲諷我是牆頭草嗎?
李孜省越想越氣,猛一拍桌子,惡狠狠地道:“老子誰都不幫!誰知來日妖風往哪兒吹?這事跟老子半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姓梁的下次再登門,我就說老子生性愚鈍,對此無能為力!哼,看他能把老子怎麼著!”
……
……
張家。
這天張巒沒有出門,就在家中院子裡修心養性,放空自我。
擺了張幾案在手邊,上麵放著茶壺和茶杯,張巒優哉遊哉地躺在竹子製成的躺椅上,拿了本書蓋在臉部,一邊沐浴春日陽光,一邊喝茶享受安逸。…。。
張延齡上午出門時便宜老爹咋樣坐著,回來的時候還是那個樣,不由嘖嘖稱奇。
“過來、過來。”
張巒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拿下遮掩在臉上的書本,招呼張延齡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作為父親竟然給兒子倒了一杯茶。
張延齡卻不領情,捂著肚子道:“爹,能不能等我上一趟茅房後回來再跟你細說?都快憋一天了。”
張巒教訓道:“沒個出息,出門不知道找個茅廁方便一下?為父今天都不知去幾趟了……”
張延齡心說,還得是你啊。
在自家院子喝茶,還猛往自個兒肚子裡灌水,這哪裡是在享受嘛,簡直是在跟你膀胱過不去。
等張延齡方便完,一身輕鬆回來對麵而坐,張巒才道:“兒啊,為父也在好奇,你說都已把望遠鏡呈上去了,怎麼這兩天外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你要不要去覃公公那裡打聽打聽?”
“我才不去呢!”
張延齡回答得很乾脆。
“你這孩子,真是的……為父心中有些惶恐不安,讓你去探個消息也這麼難?”張巒有些急切,“要不然……為父親自去?”
“爹,你可彆犯傻,現在案已發,覃公公府上必定被人時刻盯著,你隨便去他府上,要是被梁芳的同黨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張延齡此時總算知道老父親叫住他的目的,連忙出聲阻止。
張巒癟癟嘴,問道:“這個案發那個案發的,不就是幾個望遠鏡嗎?事情不至於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還說這事兒關乎到太子的儲君之位,會不會……是咱太把那玩意兒當回事了?”
“嗬嗬。”
張延齡笑了笑,一副鄙夷的表情。
老父親雖然是秀才出身,有一定學識,但總歸政治經驗不足,根本就不知道黨爭的險惡,那是你死我活,不留絲毫餘地的。
說到底,老爹就是個樂天派,還總想投機取巧,跟他解釋再多也白搭。
見兒子這般摸樣,張巒火冒三丈就想出聲訓斥,讓他知道什麼是尊老愛幼,可惜張延齡早就起身一溜煙跑沒了。
張巒不由搖搖頭,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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