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名聲(求訂閱和月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端敬殿內已經掌燈。
朱祐樘正在試穿自己新婚大典上要用到的禮服,穿上後對著銅鏡看了很久,似乎非常喜歡鏡子裡這身新衣。
“太子。”
覃吉出現在朱祐樘身後。
隨即覃吉把侍奉太子穿衣的人悉數屏退,由他自己過去幫忙整理衣服。
朱祐樘好奇地問道:“天都黑了,老伴還沒出宮去嗎?家裡嬤嬤應該等急了吧?”
覃吉也是有妻子的,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老兩口卻很恩愛。
覃吉也是用對家人的關愛逐漸影響朱祐樘,讓朱祐樘感受到原來連太監夫妻都可以過得相敬如賓,對他影響很大。
覃吉笑道:“司禮監首席秉筆韋泰韋公公派人前來傳話,讓我最近不要出宮去。”
“為何?”
朱祐樘好奇地問道,“他一個東廠提督,能管到東宮的事嗎?”
覃吉道:“他是為了我好……他知曉在望遠鏡這件事上,梁公公肯定會找我的麻煩,還很有可能從我這裡打探望遠鏡的出處,所以才建議我不要出宮。畢竟在京師內,禦馬監的勢力之大,連司禮監都要避其鋒芒。”
“哦。”
朱祐樘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問道,“如果讓梁芳找到製作望遠鏡的人,他就能做出更多更好的嗎?”
覃吉搖搖頭:“送咱望遠鏡的那人說了,一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朱祐樘皺眉問道:“那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一定要送給我呢?我又不能帶給他什麼……”
顯然這會兒的朱祐樘陷入了迷茫狀態。
都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那人給我送禮圖的是什麼呢?
等我將來登基後能幫到他?
問題是我父親現在春秋正盛,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想來就算再過個二十年,我也不一定能當上皇帝啊。
以我這孱弱的身體,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活二十年呢。
覃吉道:“太子將來自然就知道了……您隻要清楚一件事,他是誠心實意幫您就行。”
“哦。你越說我越覺得好奇,甚至忍不住想要探個究竟。”
朱祐樘展顏一笑,搖頭道,“不過有老伴在,我還是很放心的。老伴你繼續保守秘密吧,我不會再多問了。”
覃吉幫朱祐樘把衣服整理好,跟太子一起看著鏡子裡英俊帥氣的少年郎。
朱祐樘點了點頭,道:“真好。”
覃吉笑道:“太子,民間有句話,叫女為悅己者容,您這也差不多!”
“呃……”
朱祐樘立即明白覃吉話裡的意思,不由有些羞澀,“老伴,你這是在取笑我嗎?”
“沒有,太子馬上就要成婚了,人品相貌都是上上之選,以後天下人都會仰慕太子,誇讚太子。”
覃吉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恭維話。
朱祐樘一臉憧憬地道:“也不知她在家中,心情是否也跟我一樣呢?”…。。
覃吉琢磨,你還真是一心為悅己者容,話沒幾句就又說到你小情人身上去了。
“太子,韋公公還特意提了一件事。”
覃吉正色道。
朱祐樘不無疑惑地問道:“很重要嗎?”
覃吉點頭:“嗯。乃關乎陛下龍體……最近陛下為萬娘娘過世相思成疾,以至於大病一場……好在如今龍體有所好轉,正逐漸康複,可惜仍舊鬱鬱寡歡,難展笑顏,長久下去,怕是又會舊病複燃。”
朱祐樘釋然地點了點頭:“我也知道,我很想幫到父皇,但又不知該怎麼個幫法。”
覃吉歎道:“以韋公公之意,乃是讓太子派人自民間搜尋奇書妙法,亦或是搜尋道家長生之術,讓陛下心中寬慰,以達到舒緩鬱結之功效。”
“啊?這……可能做到嗎?”
朱祐樘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思索了一會兒斷然搖頭,“老伴,你還是彆為難我了。我現在就想安心讀書……還有,就是成婚後在東宮過一點簡單的小日子,好期待啊!”
……
……
張府。
張玗作為待嫁新娘,看到自己麵前堆成小山一般的衣服,真就是一套一套試穿的話,一天一夜都換不完。
湯氏這會兒就正跟小女兒張怡一道,守在張玗的屋子裡,按照禮單上所列衣服,挨件拿來給張玗試穿,把一旁的小張怡羨慕的不行。
“小妹,乖,等你長大了,姐姐也給你這麼多新衣服。”
張玗看到妹妹眼睛裡滿是小星星,當即用寵溺的口吻道。
張怡一聽,瞬間提起精神,趕緊幫老娘為姐姐拿來衣服。
“這一身更好看。”
湯氏忍不住稱讚。
張玗轉了轉身體,微微頷首:“這是禮服,當然好看咯,不過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湯氏問道:“是缺了珠光寶氣映襯嗎?要不給小姐換一套首飾……”
“不用了。”
<b
r>????張玗突然轉過身,望向窗外,問道,“延齡回來了嗎?”
湯氏一怔,怎突然就問到張延齡了。
張怡回道:“姐姐,我幫你出去看看二哥回來沒……”
隨後小丫頭一溜煙跑了出去,許久後回來,有些無奈道:“二哥還沒回,但大哥和爹回來了。爹還喝得醉醺醺的,正在那兒訓斥大哥呢。”
張玗抿嘴一笑,道:“那是大哥他咎由自取……姨娘,幫我準備常服吧,待會兒換,我現在出去看看。”
“好。”
因為衣服設計得很複雜,以至於穿衣脫衣都需要幾個人幫忙。
在三四名丫鬟服侍下,七手八腳才把新衣脫了下來,張玗穿著以前的舊衣衫出門去了。
……
……
“爹。”
張玗出現在正院。
張巒本坐在正堂前台階上,借著酒勁兒教訓兒子,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立即眉開眼笑,道:“吾兒,你怎出來了?快回房去,天涼,彆凍著,生病就不好了。”…。。
張鶴齡被父親教訓一頓,居然還咧嘴在那兒傻樂。
“鶴齡,你笑什麼?”
張玗好奇地問道。
張鶴齡擠了擠眼睛,道:“姐,你出來了,爹就顧不上罵我了……可惜這樣的生日過不了多久,你馬上就要嫁出門,以後就要跟著彆人姓了,唉……”
張玗蹙眉:“就這……值得你發笑?”
張巒氣不打一處來,卻不知道該怎麼教育兒子,隻好道:“彆理他,這貨腦子不好使,淨說些傷人心的話。丫頭,你不是在房裡試衣服嗎?宮廷禮數學會沒?那冊子上可有不認得的字,要為父教你嗎?”
張玗道:“爹,有不懂的,讓延齡教我就行了。對了,他怎麼還沒回來啊?最近看他很忙的樣子。”
“為父不知……”
張巒似乎也是望眼欲穿,瞥了眼門口方向,無奈道,“其實我坐在這兒,就是專門為了等他。”
張鶴齡一聽頓時樂了,露出一副“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問我啊”的期待表情。
隨即就被老父親瞪過去一眼,喝斥:“彆杵在那兒丟人現眼,去門口,看看你弟回來沒。”
……
……
張延齡回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張巒提著個燈籠把他迎進家門,口中兀自抱怨不休:“成天早出晚歸的,不著家了?”
“爹,生意太大了,我一個人要負責的事太多太雜,實在忙不過來。”張延齡道,“畢竟是五千兩啟動資金的大生意,由不得不重視。”
“攤子真鋪得那麼大?要有五千兩,一輩子你都吃喝不愁了,還做什麼生意?”
張巒說著話,已把人帶進正堂,隨後用根紙條從燈籠裡取火,把正堂的蠟燭逐一點燃。
張延齡提醒:“爹,你這樣做也太危險了,就不怕把燈籠給點燃?”
“一個破燈,還是你娘從興濟帶來的,燒就燒了吧,回頭咱換個更好的。”
張巒說完,這才把自己在徐瓊府上經曆的事,大致跟兒子說了。
“……你姑父對我還是很禮遇的,吃飯時就我跟他兩個人,酒菜都很豐盛,居然還有海魚。他問了你姐姐近況,又問了我跟李孜省的關係,我隻說通過你沈家姑父與李孜省見過幾次麵,又委托了李孜省一些事情。你姑父好像想去拜會李孜省,卻又抹不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