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說話聲音都變了,急得額頭冷汗直冒。
不過當他跟張玗四目相對時,被妻子溫柔的眼神所鼓勵,緊張的心情迅即定了下來。
娶妻後,他的心境安穩了不少,尤其是妻子能帶給他旁人不曾給予過的鼓勵,讓他可以坦然麵對困難。
周太後目光如炬,很快就發現孫子的異樣,絲毫也不留情地指了出來:“孫媳婦啊,你可真有本事,哀家這孫兒以前走到哪兒都低著頭,跟他說什麼都是唯唯諾諾,現在不同了……”
“沒有,皇祖母。”
朱祐樘解釋道,“孫兒跟以前一樣孝敬您跟父皇。”
“沒說你不孝順,而是說你由裡而外展現出的氣質……你心中有了牽掛,胸襟和氣度上顯得成熟老練許多,自信心也更足了,這是好事。不然為什麼都說成家立室後就成了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你先回吧,等過了晌午,哀家會把你的賢妻原封不動送回去。”
周太後最後也不忘捉弄一下乖孫。
朱祐樘站起身來,深深地看了張玗一眼,顯得戀戀不舍,卻還是恭敬行禮:“那……孫兒先回東宮去,今日過了晌午還要聽講,不敢耽擱課業。”
說著又跟張玗做了一下眼神上的交流,而張玗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臉上猶自帶著自信婉約的笑容。
……
……
朱祐樘離開清寧宮。
周太後沒急著帶張玗去見已在外候見的朝廷命婦。
她甚至把清寧宮的侍從給屏退,又讓張玗把座位挪到自己近前,似乎要跟孫媳婦說點兒知心話。
“過來,看你這細皮嫩肉,皓齒明眸的,出落得這般水靈,誰看了不喜歡?”周太後拉著張玗的小手,顯得很親昵。
張玗害羞地低下頭。
周太後問道:“令堂今日入宮了嗎?”
“未曾。”
張玗搖頭道。
“嗯。”
周太後道,“或是是疏忽了……回頭是該讓皇帝早些把令堂的誥命給定下來,命婦入宮慶賀太子大婚,覲見太子妃,卻連太子妃之母都不能入宮,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張玗急忙道:“多謝太後老祖宗關心。”
“怎這般見外,還稱呼太後呢?跟太子一樣,稱我皇祖母便是。”周太後笑著道。
“是,皇祖母。”
張玗眼下主打一個乖巧聽話。
但周太後可不是易與之輩,她在宮裡無法無天,屬於連皇帝都管不了的對象。
當初萬貴妃再牛逼,唯獨就怕周太後一人,不然萬貴妃早就是萬皇後了。…。。
周太後道:“你知道是怎麼入選的太子妃?”
既是送分題,也是送命題。
周太後主打的就是彆想瞞過我這隻千年老狐妖。
張玗也不去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直言不諱道:“家父入京為國子監生,通過臣妾姑父,即通政使司沈經曆的關係,與通政使李侍郎相識,後來李侍郎幫忙運籌,讓臣妾前去應選太子妃。”
周太後有些訝異:“看來你什麼都知道啊。”
張玗道:“家父在此事上,並未隱瞞臣妾,臣妾更不敢隱瞞皇祖母。”
周太後點頭嘉許,隨即問道:“那……李孜省作何盤算呢?”
這次張玗則直接搖頭,表示不知。
“寫信又是怎麼回事?你與太子通信,哀家也是無意中知曉,也知你們在信中不過是寫詞訴說衷腸,小打小鬨。”
周太後不但提了事情,還給稍微定性了一下。
你就放心大膽說,哀家知道你們倆沒談論家國大事,不用緊張。
屬於誘供了。
張玗仍舊顯得很坦然,不緊不慢地說:“最初乃家父讓臣妾寫的,隻強調信中要提及李侍郎對兩次地動的讖言……時臣妾並不知信是寫給太子的,直至入宮見到皇祖母和太子後才知曉。”
“哦。”
周太後點頭,“李孜省自以為有恩於東宮,又怕太子不知,所以才特意找個人寫信暗示一番,讓太子記得他的好。他真是煞費苦心……那你入宮後,太子有問過李孜省之事?
”
張玗一怔,隨即自然搖頭。
因為朱祐樘真的沒問過。
周太後笑道:“得,李孜省費儘心機,我這孫兒卻絲毫不在意。在孫兒心中,隻有他賢妻一人……李孜省此舉,也算是間接成全了你倆。”
張玗聽了老太太的話,又略顯羞澀地低下頭。
周太後道:“是個有膽色的小妮子……有你在,哀家終於可以放心了。畢竟太子身居東宮,甚多人心懷不軌,你要專心輔弼他,不能有絲毫怠慢。”
“臣妾明白。”張玗道。
“你明白?”
周太後又好似在出考題。
張玗道:“臣妾入宮前,家父也曾有過相似的囑托,讓妾身儘心輔佐太子,又不能乾涉朝政,儘可能讓太子放寬心,不為外事所擾。”
“好。”
周太後稱讚道,“令尊也是有遠見之人,不負他監生之名。”
(本章完)
3928878。。
天子提醒您:看完記得收藏【筆趣789】?xiaoshubao.net,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繼續閱讀哦,期待精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