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生意興隆前景無限
張延齡在城外工坊與秦昭會麵。
秦昭身後跟著徐恭等人,一行走到偌大的金屬罐子前,秦昭驚訝於眼前鑄造出的龐大物件,儘管她完全不知道一路行來沿途看到的五花八門的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但此時的她對張延齡已沒有絲毫懷疑。
她對張延齡本事可說信任到骨子裡去了。
“二公子,不知這些東西有何用?”
秦昭好奇地問道。
“儲存氣體用的,要造純堿,首先就需要對這些氣體進行加工。”張延齡道,“五千兩的投資,現在已花費三千多兩,賬目什麼的秦當家想來已經看過了吧?”
秦昭微笑點頭:“二公子記錄賬目可說條理分明,且有旁證和佐證,所有選材和鑄造、工匠成本等,都是合理的價錢。非常公道。”
張延齡道:“唉,說起來,這京師的用人成本跟地方上大不一樣,我還以為人工上有個一千兩銀子就能打住,現在看來,這方麵很可能要超支。不過用料上,因為有秦當家自家商號提供的按成本價計價的原材料,算是節約了開支。”
秦昭問道:“不知幾時可以投產?”
“快了。”
張延齡道,“秋天吧。”
旁邊的徐恭不解了,問道:“都已經建成這樣了,還要再等幾個月才能投產?”
秦昭道:“你不明白二公子的意思,就算一切都準備停當,但京師內很多事不由我們掌控,還得等待投產的時機。”
“秦當家懂我啊。”
張延齡笑了笑。
秋天再投產,等於說要等朱見深死了後再將項目上馬。
如果上得太早,很容易被人盯上,到時就有可能出現人財兩失的狀況,一個疏忽就可能導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產業拱手讓人。
徐恭感慨道:“身為太子嶽父,竟也有這麼多顧慮?”
張延齡笑而不語。
太子嶽父?
就算皇帝的親嶽父又怎樣?外戚始終是外戚,除非有強大的靠山,一定能得到皇帝的支持才行。
在張延齡看來,朱祐或許或是個中庸的皇帝,但在護短方麵,絕對是整個大明無出其右的存在,在保護妻族利益方麵那可真就是做到了“儘職儘責”。
“二公子,您之前讓試點投產的香皂,如今已在京師之地開始售賣,價格定得很高,但還是有不少達官顯貴購買,因之前乃貢品的關係,人們仍舊對其趨之若鶩。”
秦昭對張延齡信任有加還在於一點,那就是看到現錢了。
有關純堿的大買賣還沒上馬,但香皂作為試點產品,已開始有了銷路。
任何時代,好東西總是不愁賣的。
一塊四四方方的香皂,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有先前作為貢品送到宮裡打下的良好口碑,立刻令其身價倍增。
京師達官顯貴眾多,很多人都想用皇室同款,平常的衣物和飾品等做不到,但香皂這種東西,隻要願意花銀子,連宮裡貴人所用東西都能走入自家………。。
莫說王公貴胄家的女眷了,就連那些當官者自個兒也想嘗試一下渾身散發香氣的感覺。
“一定要注意限售。”
張延齡提醒,“給你的那批貨,短時間內應該無法補第二批,一直到盛夏前都要限售、惜售,等到了夏日炎炎滿身臭汗時,香皂的價值就能真正體現出來。現在就是打出個名號,一定彆現在就把貨出光。”
秦昭抿嘴一笑,道:“誠如二公子所言,每一位來客,每次都隻能購買一塊香皂。且提前拿進行登記,為防止有人渾水摸魚找人代買,還派人專門盯著,購買時需要憑票才能供應,光是領取票據就要有一定官府背景,一般富戶想搞到一張票無比艱難。”
不賣香皂,改賣票。
這種銷售模式在這時代可說是開曆史先河。
當然這時代也有人懂得饑餓營銷,隻是沒人像張延齡這樣把事做得這麼極端。
“二公子,最近京師很多人都想涉獵鹽引生意……”
秦昭趁機提出她的請求。
可惜話音未落,就被張延齡伸手阻止。
張延齡皺眉道:“秦當家,鹽引乃國之根本,西北用兵所需,家父如今的職司跟鹽引間毫無關聯,請不要給我們出難題。
“這種事,等到將來我張家或會參與其中,可在如今京師時局隨時可能變化的情況下,貿然牽扯進去實屬不智。”
這是在提醒秦昭,你作為徽商魁首,要學會忍耐。
不是說梁芳和韋興倒台了,鹽引咱就能予取予求,本來這二人就不是持有鹽引最大的莊家,隻是他們把鹽場支鹽的權限拿在手上,控製了支鹽之事。
但少了梁芳和韋興,馬上權限就會被李孜省染指,還有公侯伯爵等大明勳臣深度參與其中,甚至於此時梁芳的勢力也未完全崩塌,畢竟禦馬監掌印太監的繼任者乃羅祥,那位可是梁芳門人,羅祥繼承了梁芳的政治遺產和關係網絡。
倒倆人,大局未曾改變。
可對於普通商賈來說,卻以為朝廷局勢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昭道:“妾身明白,那就等入秋後再說吧。”
“嗯。”
張延齡微笑著點頭。
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心知肚明就好。
而旁邊的徐恭聽了卻一陣彆扭,來來回回都在說入秋後的事,確定那時節營商環境一定比現在更優良?
未必吧!
……
……
“老二,這地方可真不錯,我都想搬過來住了……這麼多人手,你能管得過來嗎?不行的話,就把人交給我管理吧。”
張鶴齡到了新工坊後,情緒高昂。
張延齡笑著問道:“大哥,你現在那麼想當道上的大佬?”
“二弟,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大佬是什麼意思,但我想,隻要給我更多的人手,讓我痛痛快快打架,走出去風風光光,人人見到都害怕,每個人都給我端茶遞水……那感覺絕對不一般。”…。。
張鶴齡說到這裡,挺直腰杆,顯得很得意。
說話間,張鶴齡望向工坊門口,問道,“那娘們兒走了?”
“嗯。”
張延齡點頭。
“徽商可真有錢,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幾千兩銀子來,你說咱以後會像他們一樣富裕嗎?”張鶴齡道。
張延齡奇怪地問道:“你還怕沒錢?”
“我問過娘,娘說,我以後最多是個國舅,而國舅是吃朝廷俸祿的,拿多少俸祿全看身在什麼職位上,有本事的人才有高俸祿。以娘的說法,我大概就算當個國舅,也是喝西北風的那種。”
張鶴齡說到這裡,顯得很憋屈。
張延齡聞言不由開懷大笑。
老母親在管教兒子上,遵循了傳統儒家思想,那就是秉承打壓式教育。
讓張鶴齡認識到跟彆人的不足,促使兒子進步……卻沒想過,她大兒子早就這樣了,什麼都定型了,能促使他進步的唯一動力就是酒色權財,彆的都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