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孜省對太子的人品極度自信。?龐頃本想提醒,在權力麵前,沒好人和壞人之分。
太子要保你,或者聽信那些大臣的話要追究你的責任,不過是一念間的事。
不過龐頃這會兒也隻能是想辦法堅定李孜省的信心,點頭附和道:“道爺所言極是,隻要您有相助之恩,以來瞻跟太子的親密關係,還有你幫助太子妃成功入主東宮的過往,相信太子必然會投桃報李。”
……
……
李孜省做事非常有效率。
說是要把通州倉之事揭發出來,絲毫也不帶含糊,且他在朝中要人脈有人脈,要話語權有話語權,想找人把通州倉弊案給揭露出來,可說易如反掌。
上奏很快就通過他自己控製的通政使司衙門,送到了司禮監,同時關白也到了內閣。
蕭敬拿到奏疏後,趕緊呈遞給韋泰,再由韋泰拿去給覃昌過目。
“通州糧倉?”
覃昌顯得有幾分不解,“通州倉那邊會有什麼事?”
韋泰道:“說是過去幾年出現嚴重虧空,甚至連帶運河兩岸水倉全都空虛,這次的事明顯另有所指,矛頭直接對準了戶部。”
覃昌搖頭道:“戶部尚書李敏,雖執掌一部,但關乎通州倉之事,豈是一個尚書就能抗下所有責任的?”
“那是……太仆寺卿兼戶部右侍郎吳原?”
韋泰皺眉,“吳原是有一部分責任,但他主要負責京師倉儲事宜,真要追究的話,恐怕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覃昌道:“你要知道參劾的對象具體是誰,看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就知道了……如今管戶部倉,且能搞出這麼大動靜的,必定跟戶部左侍郎孫仁和右侍郎李嗣脫不了乾係,或是此二人搞出事端。”
“孫仁……”
韋泰想了想,驚訝地問道,“此人好像是劉吉的人,跟劉吉關係異常緊密,沒聽說他有什麼劣跡啊。”
覃昌道:“要是被你知道原委,那他還怎麼安身立命?朝中很多事都是欺上不瞞下,或許下麵的人對事情內幕清楚得緊,可上麵的人卻被蒙在鼓裡。”
韋泰問道:“那這件事要報上去嗎?這時候去談什麼通州倉儲出現嚴重虧空,會不會……”
覃昌道:“咱家知道你的意思,現在陛下或沒心思理會這些事,不過我還是要去問問一個人的意見……我總覺得這件事很不簡單。”
……
……
這天李孜省入宮,去乾清宮麵聖。
覃昌有意來宮門口迎接,與他一起往裡麵走,看似在前引路,其實卻是趁機跟李孜省交流一番,交換一下意見。
覃昌回首問道:“李仙師可有聽說,朝中有言官聯名上奏,說是通州倉出現了虧空,並連帶西北軍需調度都出現了問題?”…。。
李孜省笑道:“覃公公,這件事陛下知曉嗎?”
“尚還不知。”
覃昌感慨道,“陛下最近身體嚴重不適,無心過問朝事,這不咱家先跟你打聲招呼,順帶問問你的意見麼?”
“我覺得,既有人提出來,那就應該把事好好查一查……以前都說京倉關乎到西北前線軍需,可是我聽說最近幾年通州倉規模越來越大,糧食以前是先送到太倉,實在放不下了,再往通州運,可現在情況已然反過來了。”
李孜省也不說這事是否跟自己有關,先扯了起來,“從陛下下旨改革漕運後,這漕糧調運,我怎麼覺得越來越是筆糊塗賬呢?”
成化年間,朝廷改漕運為長運製,也被稱之為改兌法或直達法,即由負責兌運的軍官過江,直接到江南各州縣水次交兌,免除了百姓運糧,但要增納一項過江費用,即漕糧運輸全部改由官軍承擔,這樣便給百姓運糧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但如此最直觀的改變就是大明的漕糧運輸變成了朝廷壟斷,甚至可說是職司壟斷,很多明目地方官府無法記錄在案,為經辦人上下其手帶來了便利。
覃昌點頭道:“咱家明白了。”
李孜省笑道:“哎呀,你看看我都說了些什麼?這事與我無關,我入宮是來提朝中用人之事,另外還有一些天相演變等情況,想跟陛下提一下。”
“有什麼重大事情要發生嗎?”
覃昌忍不住提問。
“哦,並沒有。”
李孜省道,“倒是最近各地都有祥瑞之事上報,我也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強勢,可說短期內陛下龍體康泰。”
覃昌聞言不由尷尬地道:“李仙師,您不會不知道,陛下最近在服用鄧常恩煉製的丹藥吧?你所說的事情,若跟這件事聯係到一起……真的好嗎?”
以覃昌之意,你有必要給自己挖坑嗎?
你獻藥的時候,陛下那邊就紫微星暗淡,現在改成吃鄧常恩的仙丹,就變得紫微星強勢?
李孜省道:“我這人,一向有什麼說什麼,我觀察到的情況確實如此……恐怕不止我一人,欽天監的人也會觀察,難道我能隱瞞陛下嗎?”
“嗬嗬,您……真是……從不謀私,佩服,佩服。”
覃昌在想。
你李孜省心態真有這麼好?
還是說,你打算把鄧常恩給捧殺掉?
陛下越覺得鄧常恩的藥管用,回頭出了偏差,皇帝對鄧常恩的恨意就愈發明顯,到那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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