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仁坐在那兒,整個人都好像被抽乾了靈魂一樣。
劉吉道:“你死了,能保全多少人?如今戶部中,有很多都是你的門生故舊,你先前還想通過李孜省來為你解脫,我看你是白費心機!這次的事,其實就是李孜省在背後搞鬼,最想讓你死的人,就是他。”?“不會的,不會的。”
孫仁一直在矢口否認。
“不會?你以為禦史言官為何會上疏參劾你?就因為太子提了這件事?他們是怎麼知道的?現在太子身邊不單是隻有他自己,還有個名不見經傳,卻深藏不露的太子嶽丈,如今已為太常寺卿的張巒。…。。
“此人可是異常詭詐,現在他正給陛下治病,深得陛下信任,因此還幫太子攬了人緣,讓陛下對太子刮目相看。
“先前梁芳被逐出京師,也是那張巒的手筆,你覺得自己做事滴水不露,卻不知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計中,要是你現在還執迷不悟,那明天你就要進詔獄!誰都幫不了你!”
劉吉說到這裡,推了推桌上的瓷瓶道:“雖說算不上見血封喉,但一個時辰之內,也可以走得無聲無息。用了吧,回頭就讓你家人對外說,你重病而亡,沒人會懷疑的。”
“啊?”
如果說孫仁先前還有求生之心,到此時,他已近萬念俱灰,除了死似乎再無更好的選擇。
……
……
入夜時分,朱祐樘終於趕回到端敬殿。
對於他這樣孤寂的少年來說,回到熟悉的地方,會讓他覺得心安,到家後那種親切感,讓他身體輕飄飄如同飛起來一般。
“真好。”
朱祐樘想到馬上要見到妻子,心中便多了幾分期許。
等見到張玗後,他趕緊跑上前去,準備把自己這一天來的見聞全都告訴妻子。
“你不是中午就見過家父了麼?為何現在才回來?”
張玗對於丈夫的晚歸,有點兒不高興。
作為太子的妻子,她天天待在宮裡,守著四麵牆,就像被困在鳥籠子裡一樣,你這個做丈夫的卻跑出去逍遙快活?
朱祐樘解釋道:“我這不是想多了解一些戶部的情況麼?戶部的官員還陪著我去見了戶科的人。”
“哦,是嗎?”
張玗撅著嘴,委屈地把頭低了下去。
朱祐樘急忙道:“玗兒,這次真不是我不想帶你出宮去,實在是……我也沒辦法,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出去走走……你彆難過了好不好?”
寵妻狂魔不過如此!
覃吉本跟著走了進來,想要跟朱祐樘問詢晚飯事宜,卻見小夫妻倆如此模樣,趕緊轉身,裝出一副自己什麼都沒看到的茫然神色。
“行吧。”
張玗想了想,自己丈夫好像不太有可能出去鬼混,又見丈夫如此心疼自己,這才稍微釋然,微笑著道,“那你說說,家父都說了些什麼?你有見過我二弟延齡嗎?”
“我先見了他,再見的嶽父。不過延齡說的話……我不能認同。”朱祐樘道。
張玗白了他一眼,問道:“你不認同他,還見他作甚?”
朱祐樘無奈道:“是他先替令尊來的,還有鶴齡,我也沒想到他們會主動前去見我。延齡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乃萬安和劉吉,他二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還說他們會動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法,把這件事扼殺於搖籃之中。”
“沒問題啊。”
張玗道,“我覺得延齡說得挺有道理的。你去查萬安他們,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把事情掩藏,這有何不對的嗎?你哪一點不讚同?”
朱祐樘解釋道:“我總覺得,他對萬閣老和劉閣老,誤會太深了,他怎麼會認為,堂堂大明的閣臣,會有如此不堪呢?”
張玗驚訝地道:“哎呀,我的太子啊,先前你不還問過覃老伴,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德性嗎?怎麼現在還……替他們說話呢?”
“我……我……我也不知道。”
朱祐樘低下頭,慚愧地道,“我……我隻是覺得,不該這麼去惡意揣測彆人……再怎麼說,他們也曾幫助過我。畢竟之前在文華殿聽事時,他們對我的輔導還是很多的。”
張玗沒有回答,卻對侍立門口的覃吉道:“覃老伴,你聽到了,太子既不相信你,也不相信我弟弟延齡,隻信他自己心裡的感覺……你認為呢?”
“這……”
覃吉訥訥不知該說什麼好,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太子或許有他的道理,一切先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再說吧!”
張玗搖了搖頭,先用怒其不爭的眼光看了看太子,這才道:“準備晚飯吧,反正這件事不急於一時,時候一到什麼都清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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