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對自己的兩個先生還是非常信賴的,因為過去他的印象中這兩位是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能把學問和為人處世做到極致的聖人。
這也是他要仰仗二人的原因。
可等他把通州倉之事,詳細跟二人說過後,二人都同時陷入到沉默中。…。。
“兩位先生,孫仁死了……他昨晚因暴病而亡,你們是否覺得,他的死太過湊巧了?”
朱祐樘不由想到老父親問自己的話語,便拿出來拷問自己的先生,想看看先生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謝遷道:“孫侍郎久病纏身,過去數月都以在府上養病為主,於此時病歿,並沒什麼好稀奇的。”
朱祐樘一怔。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像自己說的?
“可是……謝先生,就算是久病之人,也不會這麼巧於此時正好就死了吧?”朱祐樘趕緊追問。
謝遷正要作答,卻被劉健伸手阻攔。
劉健道:“那以太子之意,他是死於非命咯?”
“這個……”
朱祐樘皺眉道,“父皇問過我,我的回答跟謝先生說的彆無二致。”
謝遷心中那叫一個憋屈。
好家夥,我混到今天,都跟太子這愚鈍憨厚的孩子一個水平了,他是不明就裡,而我則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如此說來,我還不如太子呢!
劉健接茬道:“孫侍郎於此時病故,或是因為病情累積所致,也有可能是聽說陛下以太子來查此案,一心想協助太子查清楚案情,急火攻心之下才遭致慘事發生。”
“啊!?”
朱祐樘瞪大眼睛。
心說,咋兩位先生跟延齡說的不一樣呢?
孫仁一心想幫我查清楚案情?
延齡不是說過,其實孫仁就是此案的主犯之一,乃上下聯係的紐帶,係不法之徒的大靠山嗎?
謝遷問道:“太子還有疑慮?”
“我……”
朱祐樘想了想,再度問道,“兩位先生,你們覺得,這件事,我應該從哪裡著手來調查?昨天我見過戶部李尚書,他跟我說,可能通州倉內是有一些虧空,但都在可控範圍之內,畢竟先前也都有虧空之事發生,到秋糧入庫補上缺口後,一切就都好了。”
謝遷道:“這是戶部之事,要是李尚書都這麼說,那多半就屬實。”
朱祐樘問道:“所以我應該相信李尚書的為人,甚至聽從他的安排,讓他來幫我查案嗎?”
“這個……”
謝遷覺得太子今天的問題有點兒不同尋常,不由打量劉健。
意思是,你剛才不是很有見地嗎?
再加上你官比我大,資曆比我深厚,這種騙人的勾當還是你來做吧。
劉健問道:“太子準備從何處著手?”
“劉先生,正因為我對此事毫無頭緒,才會請教您二位,我是真沒有主意。”
朱祐樘為難道,“我連通州倉在哪兒都不知道,裡麵存放有多少糧食,以前可從沒人告訴過我,至於因為什麼原因導致出現虧空,我都不清楚……我怎會有主意呢?”
這會兒的朱祐樘也很委屈。
我問你們,你們咋啥事都來問我?
到底誰幫誰啊?
劉健搖頭歎息道:“臣長久在翰林院中供職,對於朝中事務,知悉的也不多。”…。。
“我知道。”
朱祐樘道,“我也不是說,讓兩位先生馬上就給我找到問題的答案,隻不過我想替父皇分憂,所以我很想知道,就算是要著手調查,應該從哪裡查起?這應該不用在戶部供職的經驗吧?”
謝遷見劉健沉默下來,不由接話道:“要不……太子,咱先從京師太倉查起?”
“啊!?”
朱祐樘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通州倉出事,我卻先從京師查起,這樣做合適嗎?”
謝遷笑道:“萬變不離其宗……既然通州倉有問題,那太倉也可能會出現同樣的問題。太子殿下總不可能親自到通州去,咱就從太倉查起,順帶學習一些查案的經驗,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
朱祐樘猶豫道,“我覺得這樣做,好像是刻舟求劍。”
“呃……這……”
謝遷臉色尷尬。
他當然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
但他提前跟劉健商議過,就是不能牽扯太多,畢竟背後關係太大,且內閣那邊也沒給他們明確指示。
他們跟無頭蒼蠅一樣,連自己也不知道,除了孫仁外,還有什麼人涉案,以及這案子到底有多大。
朱祐樘問道:“那我先從孫仁開始查,行不行?”
謝遷詫異地問道:“他不是病逝了嗎?”
“是病逝了,可我覺得……也可以查一查。”朱祐樘道,“我不是要翻舊賬,或許他身上有什麼線索也說不一定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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