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見過能準確預言地震,能堪破天相,甚至能把人情世故揣摩得明明白白的無能之輩?
誰無能,誰知道。
當你們要攻訐來瞻的時候,我是一點都不緊張。
……
……
“李卿,朕錯信了萬安,讓他找了個草包大夫入宮來,把朕晃點得很重啊。”朱見深在李孜省麵前,發出感慨道。
李孜省道:“萬閣老應該也是出自善意。”
朱見深怒道:“一般的人,這會兒還敢出麵為朕診病的,哪怕隻是個引介者,朕也會覺得他是一心為朕著想。可他……分明就是想整垮你,為了跟你鬥,隨便不知從哪兒找來個大夫,就想渾水摸魚。”
哈哈哈……
李孜省心中早就笑開花。…。。
萬安啊萬安,早知道你沒本事,沒想到你能沒本事到這程度。
真是讓我看大笑話了。
“他們還說要驗證張巒的種藥之法,朕都不知他們意欲何為。”朱見深道。
李孜省心說,要不是你縱容,他敢這麼乾?
不過這事沒法揭破。
“李卿,張巒這幾日,在作甚啊?”朱見深問道。
李孜省道:“臣多少留意過,他最近沒怎樣,昨日我還與他一起吃了頓便飯,他在席間對此沒什麼意見,隻說還在用心斟酌藥方。”
“是嗎?”
朱見深很驚訝,“朕都這麼對他了,他難道……不怨恨嗎?”
李孜省苦笑道:“陛下,張太常肯在此時入宮為陛下診病,還不顧他人非議,他就沒在意那麼多。他要真是那種不識好歹之人,陛下您也不會用他了!”
朱見深聽了此話,感觸頗深。
正有一種最初不信你,後來又信了你,顛三倒四幾次,最後發現,還是得靠你……
皇帝薄情多疑,以前李孜省已體會過一次,誰知現在張巒又感受了一下這種過山車式的信任。
“陛下,張巒會潛心替您治病。”
李孜省道,“不過臣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還會再於民間找尋。據說徽州名醫汪機,之前曾在京城協助張巒一同為百姓種藥,先前因故回了徽州,臣已派人將他給請了回來。”
“汪機?”
朱見深皺眉道,“朕似乎聽說過這個人。”
旁邊的韋泰道:“回陛下,以前您讓東廠調查各地名醫,得知徽州乃至江南醫學世家中,汪家獨樹一幟,而汪機就是現任汪家家主。此人醫學造詣頗深,隻是當時不得太醫院信任,也就……未曾召他入宮。”
朱見深聽了後,心中多有感慨,道:“當時朕就是對民間的奇人異士不夠信任,既辜負了來瞻,也辜負了他人。”
情緒激動下,皇帝竟然直接稱呼張巒的表字。
李孜省聽到這稱呼,那真是太親切了。
心說誰讓我平時也是這麼稱呼他的?
朱見深道:“這個汪機,究竟有多大本事?”
韋泰道:“以東廠和錦衣衛所查,此人在地方上以專治疑難雜症為主,很多病症都被他攻克,他到京城後,徽州在京的官員、士子和商賈都去尋醫求藥,甚至很多本地的達官顯貴也去找他問診。”
聽到這兒,朱見深有些鬱悶。
明明曾經有個好大夫在京,就是沒用,非要到什麼博野縣找個大夫來看病,結果一查根本就是個渾水摸魚的騙子。
“當時朕怎就沒信他呢?”
朱見深有些後悔和自責,“看來朕還是沒有識人之明啊!”
“陛下無需自責!”
李孜省寬慰了一句,又道:“陛下,這汪機醫術雖說非常高超,但先前在京那段時間,他都是在給張巒打下手,在張巒麵前也從來都是虛心求教的。”…。。
“啊?還有這事?”
朱見深聽了一陣驚訝。
如此有名的大夫,經過實踐證明真的很牛逼的存在,竟在張巒麵前是個弟子一般的存在?
那張巒醫術得高超到什麼地步?
韋泰道:“陛下,張太常的醫術,太醫院上下都是佩服的,無論是從其人品,再到其在肝病等事上的造詣,都遠非一般大夫可比。太醫院的人尚且如此認為,想來那汪機也是懂行之人,怎可能會……”
說到這裡,韋泰都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陛下啊,你看,咱滿朝上下,但凡是公認醫術好的人,都認可張巒的醫術,把他當成老師一般看待。
可就是您,非因為萬安那幾句閒話,就將其棄之不用,你這個病患未免在這件事上也有點太過諱疾忌醫了。
就因為覺得身體一時不太好,就放棄這麼好大夫?
你放棄了他,等於是放棄你自己的性命啊。
朱見深本來還沒覺得怎樣,甚至覺得萬安就算有點兒私心,也情有可原。
但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了,怒不可遏道:“去將萬安給糾治一番,問問他究竟有何意圖?將過去一年給他的賞賜,全都收回來!還有,派人協助太子,調查通州倉虧空,一定要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是。”
韋泰一怔。
怎突然就提到通州倉虧空案了?
不過韋泰和李孜省都是熟悉皇帝為人的,知道皇帝悔不該當初的時候,就會檢討自己,甚至會給遭受冤屈的人一些好處。
而先前皇帝對張巒的誤會,也主要源自於張巒幫太子。
既然皇帝覺得張巒是忠臣,那就會連帶想,太子也是忠心耿耿,自然就得幫太子辦事,去對付萬安。
這樣也等於是回報張巒,讓張巒儘心儘意幫他治病。
朱見深道:“來瞻如今是什麼官職?”
韋泰多少有些無語,心說我張太常張太常的稱呼,您不知道他是什麼官職?
“回陛下,如今張巒乃太常寺卿、翰林院侍讀,並無詹事府的差事,不過他如今還是鴻臚寺卿,陛下尚未下他的官職。”韋泰道,“另外,陛下還賜給他府上一個錦衣衛千戶的職位,張大人給了他長子。”
朱見深點頭道:“他是太子的嶽父,僅僅這點兒賞賜,多少還是有些薄待。這樣吧,再給他加個前軍都督府都督僉事的官職,順帶升他做翰林院侍讀學士……”
李孜省聽到這裡,既替張巒感到高興,又在想,這升得是不是太快了點?
他也沒把陛下您的病治好,就升成這樣了?
那要是治好了,不得給他封侯拜相?
“陛下,這才半年多時間,張太常就已經晉升高位,其實也未必需要如此。”李孜省道,“他對於陛下的賞賜,素來感念在心。”
朱見深歎道:“能辦事的人,多晉升多嘉獎,總歸是沒錯的,彆囉嗦了,就按此辦理吧。李卿,傳旨之事交給你去辦,順帶讓你領個人情。對了,汪機幾時到京?”
李孜省道:“算日子,今明兩日就能到,微臣已讓他星夜兼程,等抵京後,就讓他與張巒一同來見您。”
朱見深感慨道:“從徽州到京城何止千裡?愛卿辦事效率如此之高,讓人感懷。再想那萬安……真真氣死朕了!”
想到之前一直被萬安吊著胃口,還在搞什麼證明張巒是騙子的實驗活動,朱見深想想都覺得荒唐。
朱見深道:“給我好好懲罰那混賬,還有劉吉,罰他們一年的俸祿。啊不對,讓他們將過去一年的俸祿也給朕交上來!
“還有,朕最近不想見到他們!這群庸人,險些害了朕!跟那鄧常恩都是一個德性,隻顧自己,不顧大局,朕不想再重用。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就將他們給替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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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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