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的管事是個人。
到底是人家裡有個貓妖,還是貓家裡有個人。
藍道人看到白貓身上沒有血煞之氣,也很難分辨。
“既然是來福相邀,奴家又邀,想來都是緣分。真人何不下榻府上?”白貓開口又道。
她不知道自家的管事會邀請道士上門。
藍道人開口回絕道:“不必。”
能讓管事四處邀請有法力的道士,白貓家裡定然憑空生出事端。
白貓再次邀請他,必然也有其目的。
人間處處不安寧。
躲在深山之中,可得清靜。但是在人間紅塵之中,依舊保持清靜之心,才是難得。
“你去吧!”藍道人轉頭看向徐州城之中漫天飛雪。
白貓哪裡有白雪有意思。
“真人……”白貓還要軟軟糯糯的說,就看到藍道人已經不搭理了。
她不敢強行撒嬌賣萌,唯恐惹得藍道人更不喜,隻好一點點的退去。
等她回到自己府中,詢問執事,那便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許順與紫蘇兩人則是混吃混喝,肉乾與乾糧實在是太難吃。
管道人即是宴請,也是作陪。
此時他們三個人圍著一口熱氣騰騰的銅鍋,吃著如同火鍋一般的東西。
在這下雪天裡吃火鍋,確實是享受。
“那紀崖乃是城中破落子弟,我見他能說會道,才留他在廟中做個執事。”管道人奉承的說道:
“剛才他不長眼,惹得尊客不悅,我已經命人打斷他雙腿,將他趕出城隍廟了。”
紀崖就是剛才在大殿之中,與許順發生衝突的廟祝。
“這……不必如此吧?”許順沒有想到隻是與他發生口角,就讓廟祝如此下場。
大雪天,打斷雙腿,那不是要人命嗎?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許順有點於心不忍。
哪怕是一路行走千裡,見過各地風土人情,許順還會覺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這個世界處於五代十國的局麵,前些年那些梁、魏、燕、趙之類的國家打的一頭包。
這幾年反而消停了不少。
亂世之中,誰都不把人當人看。
一條人命,一個人的命運,被路過的風一刮就沒了。
從廟祝的角度來說,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他按照自己的身份做著自己的事,維護著城隍廟的利益。
隻因許順這個貴客,就成了不開眼得罪貴客的犧牲品。
從許順的角度來說,廟祝說話做事蠻橫,但也不至於打斷腿丟出城隍廟外吧。
“是否過於嚴重了。”許順想了想,說道。
“這……”管道人一愣,他沒有想到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師兄,他該受罰。”紫蘇也開口說道。
這一段時間的接觸,讓他覺得自家這個師兄有點婆媽,或者說婦人之仁。
他浪跡天涯,所見所接觸的事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到。…。。
為了掙修仙的機會,父子反目,兄弟相殘也不在少數。
他被打斷了腿,不是也沒有地方說理嗎?
廟祝得罪他們,就是得罪了,被打斷腿扔出去,聽天由命。在他看來,已經是非常合理的懲罰了。
如果自家師兄再為廟祝求情,不會顯得自家師兄仁慈,反而顯得自家師兄婦人之仁。
許順看了看紫蘇,紫蘇看了看他。
許順看了看管道人,管道人諂媚的看著他,哪怕管道人的修為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