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左安華繼續對南宮無情解釋道:“而方亞舟就不同了,方家青壯一代最傑出的人物,算得上是方家的領頭羊了,正如日中天,以後絕對是方家家主的不二人選,不折不扣的頂梁柱!”左安華緩緩說道:“如果能把他一舉打掉的話,那麼對方家,就能造成實質性的衝擊,試問,一個沒了頂梁柱的家族,還撐的起來嗎?顯然不行!所以,這足夠給方家造成致命的毀滅性打擊!拔除這隻有生力量,方家的本質就垮了。”聽到這個解釋,南宮無情有點恍然大悟了,他駭然的看著陳六合,道:“靠,這裡麵還有這麼多門道?陳六合,你這才叫狠啊,不顯山不露水就要釜底抽薪。”陳六合灑然一笑:“方家未來的命運決定在方亞舟的身上,方亞舟垮了,方家還有什麼命運可言?隻會青黃不接,慢慢沉淪。”“那為什麼你不乾脆把方家一舉毀掉呢?就像你對付郭家一樣,這樣豈不是更加的乾脆直接,一勞永逸?”南宮無情好奇道。陳六合露出了一個莫名笑容,道:“且不說我們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單說這裡麵的門道,就多了去了,說了你也不一定明白!一個人一定要注意張弛有度,鋒芒太甚是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和反感的。”“而有些事情,也不能做的太過激烈,否則的話,得不償失。”陳六合意味深長道。南宮無情思忖了一下,還是有點不明所以,這跟他夠不夠聰明沒有半點關係,隻是關於這深不見底的弄權之事,他以前從未接觸罷了,還懵懂無知。“陳六合,彆說話老是暗藏玄機,說明白點,不然我聽不懂。”南宮無情撇撇嘴說道。陳六合回頭看了南宮無情一眼,失笑道:“九王爺讓你來京城投奔我,看來不止是要讓我幫你入主南宮家啊,還想讓我教會你很多事情,這筆買賣,我似乎有些虧了.......”南宮無情不服氣,梗著脖子要反駁,可又發現找不到什麼理由,隻好把話咽了回去。這個時候,左安華說道:“郭家覆滅在前,如果緊接著又用雷霆手段把方家整垮,那就有點太過頭了!會破壞了平衡,這是很多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情,也會觸碰到很多人的底線。”“所以,動方家,一定要謹小慎微,不能過於凶殘!滅門,終究是個禁忌!一個不好,會適得其反,對我們來說,一定不會是什麼好兆頭!”左安華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南宮無情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這裡麵還有這麼多說法呢.......“小子,你還嫩著呢,京城可是個最凶險的大染缸,九王爺可是想讓你好好在這裡磨礪一番,以後學會多動腦子,否則,隻會被彆人吃的骨頭渣渣都不剩。”陳六合冷不丁的說了句。南宮無情撇了撇嘴,臉上不服,但心中卻謹記此話。在一個路口,把南宮無情放下了車,陳六合跟左安華兩人離開。車上,陳六合歪頭看了左安華一眼,打趣的笑道:“華子,你對南宮無情那小子的印象不錯啊?似乎很關照他,有點點撥的意思。”左安華麵不改色的說道:“沒什麼,隻不過感覺他跟我有點相似!他雖然不是孤兒,但跟孤兒差不了多少!都是背著枷鎖前行。”陳六合點點頭,道:“南宮無情勇猛有餘,小聰明也夠用,唯獨缺少了大智慧!但大智慧這玩意,往往是可以通過經曆和閱曆來積累的!加以培養,他或許會是個不錯是夥伴。”“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左安華淡淡的說道。陳六合輕笑一聲,也沒再說什麼,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左安華還有南宮無情都算是同一種遭遇的人吧,都是從小無父無母的孤兒.......就在這個夜晚,與此同時,京城鼎鼎有名的雨家大宅當中,這麼晚了,廳堂內還燈火通明,首位上,坐著一個年近耄耋之年的滄桑老人,次位之上,坐著一個年華正茂的傾城女人。這兩人,自然就是雨家家主雨庭淵和雨仙兒兩人了!偌大的雨家廳堂顯得空空蕩蕩,這三更半夜,除了他們這對爺孫兩外,再無他人。當然,在這庭院之外,到底豎著多少對耳朵,就不得而知了.......“孽障,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敢再踏進我這座宅院呢,躲了一天,躲不下去了嗎?你還知道回來!”雨庭淵老眼矍鑠,看著在他心中最寶貝的孫女嗬斥道!能看得出,這位城府極深且一生顯赫的老人,此刻是動了真怒,一臉的怒容足以讓得空氣都隨之下沉幾分,讓人不敢喘氣!然而雨仙兒卻是神情泰若,似乎一點都不被影響,她抬了抬眼睛,看著爺爺,平淡道:“我為什麼要躲?我為什麼又不敢踏進雨家大宅呢?我是雨家人,我又不是罪人。”“混賬!”雨庭淵氣得狠狠拍了一下座椅扶手,他道:“雨仙兒,你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敢善做主張,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爺爺嗎?你心中還有整個雨家嗎?”聞言,雨仙兒毫不畏懼,反而冷笑了一聲,道:“爺爺,您這話說的可就太讓我心痛了!我眼裡有沒有你,心中有沒有雨家,難道還需要我再做什麼事情來證明嗎?”“我為了你,為了雨家犧牲了多少,不用我再強調了吧?更沒人比你心中更清楚了吧?”雨仙兒脆聲說道:“我為了這個家族,已經死過一次了!我已經死了!!!”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雨仙兒的情緒徒然變得激動了起來,音調拔高!雨庭淵的氣息都是微微一滯,他皺眉看著情緒在爆發邊緣的孫女,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漣漪翻動,幾秒鐘後,他才重重的歎了一聲。“仙兒,已經過去的事情,你何必一直沉溺不出,緊抓不舍?人活著,不能一直活在痛苦當中!你就當那是一場夢,有這麼難嗎?”雨庭淵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