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掌,在唐望山的胳膊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充滿了歉疚與無奈,此處無聲勝有聲。
“怎麼了?又沒話要跟我說了嗎?”唐望山說道。
陳六合苦澀一笑,道:“唐老覺得,我現在應該說什麼呢?罷了,主動權都交給您老的手中吧,您說,我聽著,您說什麼,我絕不還嘴,隻聽著。”
看到陳六合的模樣,唐望山反而笑了起來,道:“你陳六合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婆婆媽媽了?”
陳六合聳了聳肩,說道:“我現在說什麼,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
唐望山失笑的搖了搖頭,天知道他心裡在想著一些什麼,在這種時刻,竟然還能用如此平和的心態來麵對陳六合,他的心思,太難猜了一些。
沉默了半響,唐望山才緩緩開口:“知道李觀棋剛才都跟我說了些什麼嗎?”
“唐老說。”陳六合輕聲道。
“他讓我清理門戶,把王金彪那個忘恩負義之徒千刀萬剮!”唐望山說道。
頓了頓又道:“他還說,在我百年之前,龍殿一定還會是現在的龍殿,我活著一天,就會是龍殿的龍王一天,絕對沒人動的了我!他保我一個老而善終!”
聽到這話,陳六合也出奇的平靜,他點點頭,道:“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籌碼,哪怕是個口頭支票,起碼也得足夠誘人才行!”
唐望山點了點頭,看著天花板,道:“對我這個年紀的老頭子來說,還真沒有什麼是比老而善終來的還要讓人心動的了,風光了大半輩子,打打殺殺,沉沉浮浮,做夢都希望有一個好的結局啊,那樣才算圓滿!”
“嗯,我理解。”陳六合點了點頭,沒有去反駁什麼,更沒有去據理力爭什麼,因為他現在在唐望山麵前,何曾還有半點底氣可言?王金彪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可以說已經把人情味都散儘了。
“想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唐望山問道。
陳六合平靜的說道:“拋開人品不談,李觀棋有那個能力,如果除掉了金彪這個最大的障礙物,李觀棋當家做主後,他應該是能保證唐老善終的。”
“那你呢?”唐望山徒然問道。
“我?”陳六合愣了一笑,旋即自嘲一笑:“我現在說的話,唐老還信嗎?”
“不信,我就不讓你坐在這裡了。”唐望山說道。
“無論唐老這次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不怨不怪,哪怕是唐老要跟李觀棋站在同一戰線,我也覺悟怨言,更不會跟唐老秋後算賬!我陳六合做人做事,講個理字,這事是我理虧。”陳六合道,沒有藏著掖著。
聽到陳六合的話,唐望山沒有動怒,而是笑了起來,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著陳六合。
幾秒鐘後,唐望山開口說道:“六合,你這算不算是已經承認了王金彪就是幕後真凶的事實?”
陳六合很坦然的說道:“這種事情,我即便不承認,又能瞞得過唐老的心智嗎?不可能的!以唐老的智慧,怕是已經看穿了一切!我陳六合再混,也不會混到那種扭曲事實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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