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神瞥了奴修一眼,眼神深沉,意味莫名,但沒有開口說什麼。
“你強行掌控這麼大一個棋局,且無人可訴,所有的一切都被你一個人默默承擔,孤獨嗎?”奴修又問。
“你被關押在地牢三十載,可孤獨?”龍神反問。
奴修搖頭,道:“我和你不一樣,我是早已絕望,多活一天賺一天,我一直都當自己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而你呢,則是拚了命的去做一件基本不可能看到希望的事情,你是拚勁全力的去與宿命抗衡。”
奴修輕聲說道:“跟你比起來,我算什麼累?我算什麼孤獨?”
龍神怔怔,幾秒鐘後,才緩聲開口:“曾經振年活著的時候,不孤獨。他走了之後,真孤獨啊。”
奴修非常理解的點了點頭,他拍了拍龍神的肩膀,道:“以後,你也不會太孤獨,我覺得這條路有意思極了,老夫就陪你們走一走吧。”
龍神歪頭看著奴修,麵不改色的說道:“要說生死攸關的時刻你會為了陳六合去玩命,我不信。但要說你願意陪著我們把這盤棋走下去,我信。”
奴修也沒有解釋什麼,隻是道:“且走且看著便是。”
頓了頓,奴修又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翻開沈家女娃那張王牌?”
龍神的眼睛閃過了幾率精芒,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時機雖然還未成孰,但也快了。”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她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威力無窮,用不好的話,雪上加霜。”奴修意味深長的說道。
“陳六合跟沈清舞是世間至親,沒有人的感情會比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還要深厚,我當年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想看到現在這個情況。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至於最終會發展成什麼模樣,就看造化。”龍神輕聲說道。
“但你也需要知道,沈清舞能代表的,也隻是她個人而已,她不一定能代表著那一方。”奴修擔憂道。
“清舞丫頭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龍神說道。
奴修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了。
兩個老人,就這樣並肩站著,再次默默的欣賞起了夜空的星辰月色,但他們的眼神,都是放空狀態的,腦子裡,思緒紛飛……
眨眼間,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這一個星期內,沈清舞的狀態終於發生了重要性的實質變化。
在鬼穀儘心儘力的醫治下,沈清舞的雙腿,竟然有了知覺,她已經能感受到雙腿的存在了,甚至,她已經能夠輕微的動彈幾下。
隻不過,雙腿還是使不上力氣,無法支撐著她站起來而已。
但這已經是個飛躍性的進展了,用鬼穀的話來說,假以時日,沈清舞定然能夠恢複過來,不說能不能恢複到最初的無事模樣,但讓沈清舞如一個正常人一般行走,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陳六合的臉上,也總算是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啊,仿佛所有的心思都被他忘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