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咬了咬牙。
很好,不能喜歡這個丫頭的理由又多了一條。
秦盈盈對他複雜的內心世界半點都不了解,反而笑眯眯地往他跟前蹭了蹭,“我想出去玩。”
不是坐著鑾駕去金明池的那種,而是去一個沒人圍觀的地方,作為一個普通人,輕輕鬆鬆地感受一下古代的生活。
趙軒點點頭,“好。”</秦盈盈反倒驚訝了,“你真答應了?”
趙軒挑眉,“不想讓我答應?”
“想,我都想死了,你可千萬彆變卦。今天就去,好不好?”
趙軒嗯了一聲。
秦盈盈興奮地從床上跳起來,使勁兒抱了他一下,然後就風風火火地去準備了。
趙軒深深地吸了口氣。
非常好,不喜歡的理由又多了一條——隨便親親抱抱,太不矜持。
秦盈盈在屋子裡各種搗騰。
趙軒坐在榻上默默地看著她,眼睛裡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情一點“不喜歡”的意思都沒有。
崔嬤嬤輕手輕腳地進來,看到趙軒不由一怔。
方才聽外麵的宮人說官家來了她還不信,沒想到趙軒真在。
“陛下,您這是……”
“今日帶她出宮一趟,你打點好,彆讓皇祖母的人知道。”
崔嬤嬤躬身應下。
她把玉匣呈到趙軒麵前,“陛下,這是今日的藥。”
趙軒頓了一下,看向秦盈盈。
秦盈盈正在窗前梳頭發,薄薄的霧氣透過窗縫散進來,輕輕盈盈地籠在她臉側,精致的輪廓,纖巧靈動的氣質,真如神女一般。
趙軒頓了片刻,將那枚易容的丸藥收入袖中,“稍後再用。”就讓她用自己的真實麵貌痛痛快快玩一天吧。
崔嬤嬤擔憂道:“會不會出岔子?”
“無妨。”趙軒淡淡道。
這話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崔嬤嬤識相地退下。
趙軒和秦盈盈換上出宮的衣裳,從後苑的側門出去,穿過街道,進了一家賣壽材的鋪子。
為掩人耳目,鋪子裡放著棺材和紙紮的小人,秦盈盈乍一看到嚇了一跳。
趙軒將她攬到身邊,遮住她的眼,“彆怕,都是假的。”
“為什麼要來這裡?”秦盈盈眨眨眼,纖長的睫毛劃在他掌心,癢癢的。
趙軒忍住把她抱進懷裡的衝動,平靜地說:“這是自己人開的,進出方便。”
秦盈盈頓時來了興致,“這麼重要的事告訴我沒關係嗎?就不怕我出賣你?”
趙軒輕笑,“不等你出賣我,你的命就沒了。”
秦盈盈切了一聲,經典台詞明明應該是“我相信你不會出賣我”,怎麼到了他這就不一樣了?
進暗道的時候,趙軒提醒:“小心台階。”
秦盈盈抓
住他的衣袖,“你帶著我走就行。”
“好。”趙軒笑意加深。
帶路的小哥悄悄看著兩個人,吃了一驚又一驚,這是哪裡來的漂亮小娘子,竟然讓向來沉穩持重的官家這般對待!
想來,宮裡很快就會有一位娘娘了吧?
出了密道,外麵是一個馬場。
秦盈盈和趙軒脫下宮人服,換上民間的衣裳。
為了不引人注意,兩個人穿得都不出彩。</秦盈盈看著趙軒身上灰撲撲的短褐,笑眯眯地叫了聲:“小農夫。”
趙軒看著她的花包頭,微微一笑,“小村姑。”
是很帥的小農夫呀!
即使穿成這樣,依舊掩不住嬌豔之姿。
兩個人同時在心裡補充一句。
管事牽來兩匹馬,一匹高大健壯,皮毛黝黑,是趙軒常騎的。另一匹個頭稍矮,目光溫馴,看樣子是給秦盈盈的。
秦盈盈小聲對趙軒說:“我不會騎馬。”
趙軒一愣,“你不會?”
梁淮說,她家是開馬場的,她從小就會騎馬、養馬。
秦盈盈顯然已經忘了這個設定,大大咧咧道:“我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娘子,不會騎馬不是很正常嗎,你為什麼這麼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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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盯著她看了片刻,說:“此事不要對彆人說,除我之外,誰都不要說。”
秦盈盈眨了眨眼,“聽起來好像很嚴重……”
“記住。”趙軒嚴肅道。
“哦。”秦盈盈乖乖點頭。
她為何不會騎馬?
莫非真失憶了?
趙軒壓下心內的疑惑,卸掉馬鞍,和她共乘一騎。
好在他騎術好,不用馬鞍也沒關係。
他讓秦盈盈坐在後麵,他坐在前麵,這樣可以為她擋風。
他先上了馬,拉好韁繩,讓秦盈盈踩著小杌子上來,然而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身後有動靜,扭頭一看,哭笑不得。
秦盈盈不僅不會騎馬,連上馬都不會。
那麼一個小小矮矮的個子,即使踩在杌子上都跨不上馬背,偏偏自己又不肯認輸,一直暗暗較勁。
從趙軒的角度看過去,就像高大的河套馬上掛了個綠油油的小冬瓜。
他憋著笑,翻身下馬。
秦盈盈一臉懊惱,“不許笑。”
“嗯,不笑。”趙軒眼中笑意更深。
秦盈盈破罐子破摔,朝他伸出手,“扶我一把。”
趙軒沒牽那隻手,而是掐著她的腰,輕輕鬆鬆把她送上了馬背。
秦盈盈滿眼崇拜:看著也不壯啊,居然這麼有勁兒!
趙軒輕咳一聲,視線在她細瘦的腰肢上掃了一眼,盈盈一握楚宮腰,說的就是她吧?
馬背滑溜溜的,跑起來左右顛動,有好幾次秦盈盈都覺得自己要被甩下去了。
她嚇得
緊緊抱住趙軒的腰。
一邊害怕一邊春心蕩漾,這就是傳說中的公狗腰吧,看上去很瘦,摸上去有肉!
腰間圈著兩條軟乎乎的胳膊,趙軒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身體叫囂著想讓她再貼近些,理智卻狠狠壓倒了欲望。
他咬著牙,使出了平生最大的毅力把秦盈盈的手臂拿開。
秦盈盈猛得向後一仰,差點摔下馬,“你是要摔死我嗎?”
趙軒扶住她,咬牙道:“想活命還
是想要清白?”
“想活命。”秦盈盈毫不猶豫地圈住他的腰。
趙軒:……
此時此刻他不受控製地想著昨晚的夢,都快爆炸了。偏偏這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還一個勁兒往上貼。
趙軒咬了咬牙,再次把她的手臂拿開。
他的力道有點大,差點把秦盈盈甩下馬。
秦盈盈嚇了一跳,氣得打他的背,“你要是不想帶我就直說,用不著拐著彎地嫌棄我!”
“我嫌棄你?”趙軒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此時兩個人騎著馬走在荒郊野外,方圓十裡都沒有一個人,但凡他意誌力再脆弱一些,當場就得把她給辦了!
秦盈盈氣憤,“連扶一下都不讓不是嫌棄是什麼?”
趙軒咬牙,“你那是扶嗎?”
秦盈盈心虛地鼓了鼓臉,就、就算她偷偷捏了捏他的腹肌,那也隻是欣賞,是欣賞好吧?和欣賞大衛像一樣一樣的!
兩個人僵持了片刻,還是趙軒妥協了。
他把秦盈盈的手繞到自己腰上,故作鎮定地說:“乖一些,不許再亂動。”
秦盈盈哼了哼,大義凜然地教訓他:“知不知道什麼叫‘心懷坦蕩、不拘小節’?你們呀,就喜歡在意這些奇奇怪怪的名節……”
奇奇怪怪的名節?
趙軒沉聲道:“如果換作彆人,你也要這樣抱著嗎?”
“廢話,你以為什麼人都有資格讓我坐在他身後嗎?”秦盈盈理直氣壯地說。
趙軒:……
作者有話要說:趙軒:突然有點小開心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