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機也不知道剛才換衣服的時候放到哪裡去了。
按照生活經驗, 你越是想要找到丟失的某樣物品,越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
隻有之後不經意間的一瞥,發現它就在某個顯眼的位置。
水鵲環顧換衣間一周, 也沒找到他的手機,隻能問曲九潮:“你帶手機了嗎?我現在查?”
“你怎麼不帶抑製劑啊……情熱期亂了嗎?”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口不擇言道:“我、要不我給你找一個會的Alpha過來吧?”
話音剛落,曲九潮咬了他後頸一口,當然避開了腺體,但還是有點痛,因為對方顯然並沒有打算收住力氣。
明明都神誌不清了,還惡狠狠地質問:“你以為標記是什麼?”
“在你眼裡我是誰都可以接受的Omega?”
水鵲意識到自己這次說話過分了,聲音軟軟地道歉:“對不起……”
“你彆凶我。”就像一股氣堵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下不來, 他難受極了, 和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我真的不會……”
身後的人歎了一口氣,握著水鵲的雙肩將他掰過來, 麵對麵, 又緊密無縫地抱在一起。
洋裝長裙配了繁複的飾品, 胸口的珠鏈擠壓在兩人之間冰冷、生疼,又因為密不透風的體溫傳遞仿佛要化在新年夜了。
“學我剛才那樣,咬我的腺體。”曲九潮努力冷靜, 控製自己的聲線, “現在, 釋放信息素。”
水鵲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個聽話的學生,就連在標記這件事的學習上也不例外。
他一步步跟著曲九潮的引導,和拿著參考答案寫作業一樣。
貝齒不敢用力,就偏過頭換虎牙。
杜鬆子酒和梔子烏龍和洪水一樣淹沒整個換衣間。
水鵲不知道事情到底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長桌上的道具劈裡啪啦一掃而落, 他坐在桌麵,裙擺由於沒有裙撐,柔軟厚絨麵質地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起。
被臨時標記的Omega比之前還要失控,他看起來單薄,但身高近一米九,襯衣下隱藏著勁瘦的肌肉,從長期堅持鍛煉與極限運動帶來的好體能,使得他能夠輕易地困住麵前的Alpha。
傳統印象中AO的位置顛倒過來。
水鵲的腿被迫夾緊了曲九潮的腰胯,那裙裝是U型衣領,狐裘披風還沒來得及穿上,大開大合的領子本就鬆垮,拉拉扯扯的,粉潤的小肩膀全然露到外麵了。
對方跟瘋了一般舔舐水鵲的唇肉,磨得唇珠發燙,圓鼓鼓的微微腫起,擠得香甜的水滑到雪白的脖頸上。
他好像怕人跑了,還要單手按在人家後腦勺去迎合他侵入的動作,另一隻手死死絞著水鵲後背的絲帶。
大概是節水意識宣傳得很到位,一點一滴都不肯浪費的,他從軟嫩的臉頰肉往下,一路吮走甜膩膩的水痕。
“不要……”水鵲摁住他的臉,羞恥得腳趾蜷縮,“會有痕跡,彆人會看到的。”
“隻要是彆人看不到的地方就可以嗎?”卷著絲帶的手指神經質地抖了一下,曲九潮飽含引導性地問。
水鵲根本沒注意他在後背的小動作,但還是滿臉猶豫,臉蛋子都要皺在一起了,“你還沒穩定下來嗎?那就可以吧……”
“但是你要快一點,我擔心我們不夠時間準備了。”
好奇怪。
標記不是說可以起效迅速地穩定情熱期的Omega嗎?
難道是因為他分泌的Alpha信息素太少?
那他豈不是很那個的Alpha……完全沒辦法滿足Omega的需求啊。
怎麼辦,好丟A臉。
曲九潮會不會嫌棄他?
他羞愧得臉頰滾燙,恨不得捂住臉。
真正的Omega會自己爭取。曲九潮的眼鏡落在另一間換衣間內室了,也省去了摘眼鏡的功夫。
細長的指節遠比水鵲的要靈活,東繞一圈西繞一圈,墨綠色絲帶就鬆散開來,沒了束縛,上身的衣物理所當然地散開。
涼絲絲的空氣從四麵八方裹過來。
“等、等等……”水鵲雙眼瞪圓了,他好不容易差不多係好的絲帶,本來還想叫曲九潮給他幫忙打個結,沒想到這人是過來幫倒忙的。
漆黑的眼眸垂下,視線和給膠水黏住了似的完全挪不開半分,他應該是想抬手扶眼鏡,但馬虎地忘記了鼻梁上空空如也,抬手蹭了個空。
啞然失笑道:“好小。”
水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有病嗎?!閉嘴,不許說!”
“但是好漂亮。”曲九潮還嫌水鵲不夠害臊,目光虔誠地盯著,“我想親親它們。”
他不但敢想,他還是一個相當勇於實踐的人。
*
晚會開啟的倒計時歸零,一百響的禮炮和煙花齊放,震得人耳膜鼓脹,塵囂滿天。
享受完款待的男生滿臉饜足,他耐心地重新係好複雜紛亂的墨綠絲帶,雙指交叉打了個完美的蝴蝶結。
“好了。”
他將狐裘披風抱過來,手把手地給水鵲穿上,像打扮珍藏的人偶一樣小心翼翼地對待。
披風圍起來,上半身不管是U型衣領還是綠絲帶的後背全都看不見了,避風,而且隱藏得很好,隻有他見過那樣的景色。
“其他人不會看到的。”
水鵲腦袋還懵懵的,沒有搭理他的話,他可能嚇壞了,眼尾緋紅,垂下眸時睫羽還在不安地撲閃。
恢複溫和有禮表麵的Omega全然看不出剛才喪失理智的模樣,單膝跪在地上,讓水鵲的腳正好可以搭在支起來的膝蓋,仔仔細細地給他穿上白色長襪。
看起來好脾氣又予取予求的樣子。
完全不像是任人打罵都不肯鬆嘴的那種變態。
衣冠禽獸。
水鵲評價道。
如果不是他要做任務,曲九潮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男朋友了。
世界上怎麼會、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Omega!
他越想越氣,即使知道是非常沒禮貌的動作,也還是忍不住一腳踹到對方肩膀上。
紋絲不動。
寬大的手掌卻反手把住他的腳腕,抬高。
厚重裙擺因此往後推移,瑩潤的小腿曲線一直延伸進深處。
水鵲完全沒注意對方的視線在往哪裡看,他撐住桌麵,掙了掙腳腕,沒掙脫,“你乾嘛?快鬆手!”
“不是你先要踹我的嗎?”曲九潮淡淡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