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法醫到了現場。
“你是死者家屬嗎?”
喬予緊緊抱著那具逐漸冰冷僵硬的身軀,遲疑抬頭。
死者?
“我媽沒死啊,她隻是睡著了,醫生,你救救她……她以前也昏迷過,昏迷了好多年,可她後來醒了,所以……她還會醒過來的。”
對於這種生離死彆的場麵,法醫早就見怪不怪。
他歎息一聲,冷靜道:“抱歉,我不是救人的醫生,我是鑒定屍體的法醫。死者是叫溫晴嗎?”
喬予抱著溫晴,仿佛聽不到外界其他的聲音,她隻知道,溫晴沒死,她要帶溫晴去找醫生……
不找醫生也好,她要帶溫晴回家……
她想把溫晴抱起來,可是她一個人實在抱不動。
“這位小姐,你母親是非自然死亡,我們需要鑒定一下死因,你能不能放開死者?”
喬予無動於衷,她麵色麻木的抱著溫晴根本不肯鬆手。
法醫沒辦法,隻好示意一旁的帽子叔叔。
帽子叔叔戴著手套上前,強行拉開喬予和溫晴。
她被拉開後,匍匐在地上,雙手上沾滿了暗紅血跡。
她想不明白,明明早上溫晴還在給她打電話,怎麼會忽然躺在這裡一動不動了……
曾經,她那麼努力,那麼努力的照顧她,她終於醒了,她怎麼舍得,又睡下去。
如果是要懲罰她曾經做錯了事,她已經拚儘全力的去償還,哪怕是用她的命去抵,她也願意啊……
可為什麼……為什麼要奪走她的至親來懲罰她……
喬帆沒有給過她父愛,重男輕女,可是溫晴不一樣。
溫晴會對她說,予予,隻要你開心就好,媽怎樣都無所謂的。
為什麼她愛的,愛她的,都要離她而去……
她快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虛妄。
如果這隻是一場噩夢,為什麼,她胸口處會那麼痛。
痛到窒息。
像是沉入深海裡溺水的人,抓不住任何東西,幾乎溺斃。
那邊,法醫鑒定出了結果。
“死者是因為頭部受到劇烈撞擊,頭部大出血導致死亡。”
“是自己摔下來的還是人為的?”
“這個不好判斷,像這種輪椅,手刹裝置很一般,哪怕手刹刹住了,坐在上麵的人,也很有可能會因為陡坡的慣性,摔下去。”
“小李,你帶個隊友過去問問療養院的工作人員,今天死者跟誰接觸過。”
這時,縮在薄寒時身後的葉清禾,忽然害怕的緊緊抓住了薄寒時的胳膊。
“誠業,我們走吧,我害怕。”
薄寒時眉心微擰。
他剛才趕到的時候,這裡除了療養院的工作人員,就隻有葉清禾了。
但葉清禾明顯受了刺激,他問什麼,她都瘋狂搖頭,根本問不出任何東西來。
沒有人會去懷疑,一個精神病患者是殺人凶手。
哪怕懷疑了,哪怕葉清禾真的失手將溫晴推下去……這個精神病也無罪。
趙隊看向薄寒時這邊,走過來問:“你們是?”
“她是我媽,也住在這個療養院,一出事,療養院給我打電話,我就趕過來了。”
趙隊老謀深算的目光,看向葉清禾。
發現,葉清禾很局促。
“死者摔下去的時候,這位夫人也在現場?”
葉清禾往後一縮,嚇得完全縮在了薄寒時身後,“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彆問我……”
“抱歉,我媽有精神問題,神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