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想喊喊你。”
事到臨頭,喬予還是忍不住叮囑了幾句:“薄寒時……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手臂上的傷還沒好,彆再喝酒了。”
“好。”
“對了,前幾天去逛商場,我又買了幾盒沉香條,放在樓下茶幾的抽屜裡了,你抽煙的話,彆忘了用。”
“好。”
喬予深吸了口氣,忍下喉間的哽咽,繼續說:“你胃不好,記得三餐按時吃,不要一有脾氣就不吃飯,要給小相思做個好的榜樣。”
提起小相思。
薄寒時說:“你要是想帶走小相思,就帶走吧,我會讓徐正按時打撫養費,有空也會去南城看她。”
“她一直生活在帝都,也一直在帝都上學,忽然帶她去南城,可能不適應。況且,她有她的好朋友大胖,算了吧,以後我會來帝都看她的。”
“也好,那六年,你一個人帶著她,吃儘了苦頭,以後還是我來帶吧。”
他聲音很啞,頓了頓,又說:“予予,以後,你要開心。”
他不會再強迫她做什麼了。
如果見到他,會讓她想起什麼不堪的回憶,那他不會再輕易出現在她麵前,勾起她心裡的陰影。
喬予點頭,“你也是,要開心。如果有合適的人,就試著接觸接觸吧。”
非誰不可這件事,是很痛苦的。
她不是在說漂亮話,她是真的希望,薄寒時能從彆人那裡得到幸福。
她給不起的東西,如果彆人能給他,那也挺好的。
薄寒時應了她之前所有的叮囑,但唯獨這一條,他沒回應。
什麼叫合適的人?
對他來說,除了喬予之外,沒有人適合他。
在薄寒時的世界裡,從來就隻有喬予和其他人。
如果得不到喬予,那他就不要了。
喬予是誰?
喬予是站在他年少所有心動裡的人,是隻要站在那裡哪怕什麼也不做,就毫不費力能贏得他所有目光的人。
是輕易就能把他困在過去甘願沉淪的人。
不管再遇到多少次,他都會本能的……對她心動。
他沒告訴她,他早就沒有力氣再去愛其他人了。
他所有的純粹和喜歡,全部給了她,再也收不回來了。
就這樣彼此緊緊相擁著,不知道抱了多久,薄寒時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緩緩推開了她。
他抬手用指腹輕輕刮著她臉上的淚痕,淡淡笑著,溫聲說:“予予,這次你真的自由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什麼了,以前那些不好的回憶,都忘了吧,我也會努力忘掉。”
他撒謊了。
他忘不掉她。
但他不想再逼喬予牢牢記住他,記住薄寒時,對喬予來說,太殘忍了。
如果記住薄寒時,等於記住溫晴的死,那還是不要記得了。
喬予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卻發現已經失聲。
他紅著眼重重的歎了口氣:“明天我就不送你了,我會讓徐正送你去機場。”
“……”
他擦完她臉上的眼淚,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
很輕,很溫柔。
溫柔到和平時那個霸道強勢的薄寒時,判若兩人。
“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不能護著你了,你要更堅強一點,更獨立一點。不過這些,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我不在你身邊的那六年,你也一個人挺過來了。”
他自嘲的勾勾唇角。
這才意識到,從來不是喬予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喬予。
“一路平安,予予。”
話落,薄寒時鬆開了她,轉身離開了主臥。
他甚至不敢跟她待在一個臥室裡睡覺,他怕他會言而無信的後悔。
隻要看著喬予,他就會忍不住的,想要把她牢牢鎖在他身邊。
他的背影,消失在喬予模糊的視線裡。
和黑夜交融,孤寂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