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印第安姑娘,剛滿二十歲的樣子,五官深邃漂亮,年輕又熱情,身材也好。
蕭衍八成是看上了。
還好意思問她行不行,她看他就是起了色心,想要左擁右抱。
越想越淡疼,雖然她沒有淡。
她這會兒脾氣越差,蕭衍就越興起。
直到她扭頭想走,他伸手把人扯回來,散漫笑著:“好了,不帶他們,就我跟你,但坐了熱氣球,把姓黎的忘了。”
姓黎的算什麼,跟他鬨一周還不行?
葉小五想起老鷹說黎遠是蘇放的人,說:“我不知道黎遠要殺你。”
如果知道,她剛才不會指責他該死。
蕭衍看著她,捏了下她的臉,“行,原諒你了。”
輕輕飄飄的,像是本就不在意。
葉小五怔了下,手已經被他攥住。
印第安姑娘還不知道他們的決定,帶著弟弟跟在他們身後。
葉小五護食的朝他們擺擺手,“不帶你們。”
要是蕭衍真娶了這印第安姑娘,又不放她回國,這關係多膈應。
那印第安姐弟聽不懂,葉小五說:“蕭衍,你跟她說,你不跟她結婚,叫她回家吧。”
蕭衍垂眸看她,好笑道:“她不跟我結婚,我沒老婆,你補上?”
“……”
一轉頭對上他調侃深熱的目光,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
晚霞將整個草原的上空暈染成熱烈的火橙色,遠處密實層疊的棉花糖雲朵,一團又一團的。
綿延清新的草地綠色在一望無際的遠方,和天空連成一片,巨大的熱氣球緩緩升騰到半空,一伸手仿佛能抓到雲。
眼前日落像是浸在童話世界裡。
葉小五打開攝像頭,拍了幾張美照,其中有一張不小心把蕭衍側影拍了進去,她想刪掉,又鬼使神差的沒刪。
頂級帥哥配頂級日落。
要不是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有多壞,很難不心動。
熱氣球下方這個吊籃位置很寬鬆,原本可以容納十來個人一起坐,但此刻除了掌控熱氣球的飛行員之外,這裡就他們兩個。
葉小五在吊籃右側,拿著手機正欣賞自己拍的美照和迎麵吹來的舒爽晚風。
蕭衍接了個電話。
基地打來的,說嚴家人來南洋了,正在秘密打聽嚴皓月的消息。
那邊問:“衍哥,要直接做掉他們嗎?”
“先晾著他們,有動作再說。”
掛掉電話。
蕭衍靠在那邊,遙遙看向她:“葉小五,咱倆看起來很不熟。”
這意思是讓她過去。
她“哦”了一聲,把手機收起來,扶著吊籃側邊朝他走過去。
蕭衍就這麼看著她,一步一步緩慢而清晰的走近他。
嚴家人這會兒來了,想帶走她,門都沒有。
草原上空風很大,熱氣球也有些晃。
快走到他麵前時,她還在注意腳下的路,人已經被拖進他懷裡緊緊抱住。
頭頂上方響起低磁男聲:“以後不跑了好不好?”
就這樣一直乖乖的待在他身邊,她想乾什麼都行,不生孩子也行。
葉小五在他懷裡僵硬了幾秒,沒吭聲。
她是人,不是玩具,她會不由自主的好奇自己被洗掉的記憶,更好奇在來南洋之前,她是誰。
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感覺,其實很可怕。
葉小五的世界從一睜眼就空白到隻有蕭衍,但葉小五其實並不隻是葉小五。
眼前這個人很壞,壞到是個惡種,壞到洗掉她的記憶,強迫她。
可他又對她好,好到好像隻要她不跑,他就什麼都不計較,就連她聯合他的死對頭要殺他,他也能輕易原諒。
她明明能分得清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可到了蕭衍這裡,好和壞,複雜糾纏在一起,她快要理不清了。
她想要他死,又在緬北野人山回了頭。
她厭恨他強占她,又在一次次討好求生裡把自己搭進去做戲,入戲入了一半,一半還在奮力叫囂著反抗,另一半……快要沉默著試圖妥協。
從沒像現在這樣迷茫無望過,好像瞎子一樣走進半明半暗的灰色暗巷裡,四周危險,她除了抓住他,其他變得虛無又無用。
對於一個向來方向清晰又求生欲很強的人來說,空白的過去像是一個深淵,她抓住蕭衍,像是抓住一根危繩。
這感覺像是走在懸崖峭壁上,稍有不慎,就摔得粉碎。
就像現在,草原上的風驟然刮大,熱氣球不穩定,被吹到草原深處去,好死不死的刮到
大樹上。
天也黑了,飛行員沒有辦法,熱氣球被大風刮偏本身也是常事,等直升機過來最起碼一個小時。
此刻距離地麵五六米高,跳下去不會死。
蕭衍順著樹,直接翻下去了,在下麵張開手臂,讓她跳下來。
葉小五墨跡好一會,跳下去的時候五官嚇得扭曲,落進那個結實懷抱,眼淚就這麼滾燙的湧出來,打濕他的肩。
她就這麼哭了出來:“蕭衍,我真的好想回國,好想知道自己是誰,你放我走吧。”
太危險了,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極度惜命,卻又被極度的危險源強製吸引。
他是個壞種,卻又對她不要命的好。
複雜又矛盾的激烈情緒在心裡撕扯,快要……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