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洛和祝久兒的字跡截然不同,蕭天洛的原身是個一窮二白的貧民窟小子,哪有條件讀書寫字,他是帶著現世的記憶和能力過來,所以一手書法依舊保持。
他用筆有力,發筆沉重,呈出來的字個個遒勁有力,真正的字如其人。
反觀祝久兒,字跡看似絹秀小巧不少,其實筆鋒淩厲,和她本人一樣,外柔內剛。
祝久兒扭頭發現蕭天洛正盯著自己的字看,漫不經心地說道:“又不是第一次看到,還有什麼可稀奇的,倒是你,竟寫得一手好寫。”
上次兩人為了協議針鋒相對,後來可謂是一氣嗬成擬成契書,但由祝久兒主筆,蕭天洛隻是在簽署時寫了自己的名字,不過三個字而已,看不出如何。
今天仔細一瞧,蕭天洛這一手字極為大氣,就是太過磅礴,有些鋒芒畢露。
祝久兒也不知道怎麼地,覺得這不太對勁,蕭天洛是護衛,雖然比家丁要高一等,本質上是出力氣活的人,而且居住在那樣的地方,父母雙失,哪有閒錢去讀書寫字?
要說蕭天洛覺得祝久兒違和,主要體現在處理的風格和病秧子完全不搭,並不符合病美人該有的形象,而祝久兒覺得蕭天洛違和,是體現在方方麵麵。
從說話、處理、書法、氣度而言,完全不符合他的出身,就連一身外露的身手,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祖父曾說在祠堂還險些吃了他的虧,可見其本事。
祖父一生戎馬,雖說現在年邁了些,但一生煞氣也不是尋常人能應付得了的,一個護衛豈能與大將相比,勝在年輕力壯?祖父搖頭稱不是,確實是底蘊深厚,他險些拿捏不住。
貧苦出身要練力氣,練身手闖出一條路,他能如此就算了,但這字?
筆貴,墨貴,紙貴,尋常人家要舉全家之力才能供養一名讀書人,無父無母,僅靠自己?
眼看著祝久兒眼底的疑惑越來越重,神情也變得凝重,她這一冷下來,就像一尊冰美人,身上的寒氣凍得他都不敢靠近,心裡直道不好。
這女人的感覺也太敏銳了,這不是一個廢物美人,有腦子的。
“大小姐是不是好奇小的能寫一手好字?”蕭天洛決定主動出擊:“小的家貧,哪有多餘的銀兩購買筆紙墨,何況以習武為主,但練字並非筆、紙、墨才可。”
“什麼意思?”祝久兒有了興致。
蕭天洛順手拿起一邊的新毛筆,將柳葉剛送過來的茶水端過來,筆尖蘸水在桌上遊龍走鳳,那水跡之下,正是與他在紙上書寫的一樣的字跡!
“沒筆,就用樹枝代替,萬物皆可為筆。”蕭天洛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對於貧苦人家的孩子來說,哪有那麼多挑剔,小的隻以寫字為樂,並不準備去參加科舉。”
祝久兒眼底的疑惑終於淡下去,蕭天洛後背都驚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