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太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奴婢就是覺得怪,那賀大夫讓娘娘繼續服用太醫院開的藥,但娘娘似乎掌握了其中竅門。”
賀懷遠進了一趟宮,回到醫館為他安排的住處時,不出意外地看到那道纖細的身影站在院子裡,身邊則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為她係著披風。
蕭天洛率先發現賀懷遠,胳膊肘拐了下大小姐,祝久兒呆呆愣愣,眼神委屈,不發一言。
蕭天洛看祝久兒在生悶氣,自己先上前:“舅舅可還順利?”
“丫頭還在生氣?”賀懷遠說道:“宮裡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一闖,這是遲早的事情。”
真要那樣,也有比他更合適的人,身為侯府姻親,置身事外最合適,祝久兒心裡這麼想,沒有吭聲,說來說去小舅舅也是為了母親和她,她哪會不識好歹。
“就沒回府,一直在這裡等著,晚膳就啃了半個胡餅。”
蕭天洛可不是瞎編,看大小姐對賀懷遠牽腸掛肚到吃飯都沒有胃口,他都心裡泛酸。
賀懷遠心裡微酸,這個丫頭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出生就不得不裝病,一晃十幾年過去,她還得維持病秧子的模樣,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吃了不少苦頭。
她看著千嬌萬寵,實則為家族所累。
“蕭天洛。”賀懷遠放下藥箱,鄭重道:“在你嶽父、嶽母出征前我曾經問過他們一句話——值得嗎?為了保家衛國,為了打消權謀裹挾,讓女兒受這麼多苦,值得嗎?”
蕭天洛不語,賀懷遠也沒有繼續說。
祝久兒起身,氣呼呼地衝過來,陰陽怪氣地說道:“舅舅好大的膽色哦,能揭皇榜欸。”
賀懷遠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諷刺,嗯了一聲:“進宮看了看宮裡的風景,果然不同凡響,侍候在宮裡娘娘身邊的人都長得周正,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聽說以往揭皇榜卻沒有成功完成任務的人都死得可慘了,”祝久兒的聲音低下來:“宮中太醫都沒有辦法,你怎麼敢,萬一……”
“是賢妃,不會有事。”賀懷遠說道:“她有頭風症,但綿延不愈,太醫開的方子沒有問題,好不了另有原因。”
“為什麼??”祝久兒好奇道。
“害她不得安寧的不是病,是人。”
蕭天洛暗想還是小舅舅厲害,這一開口就把大小姐的注意力轉移。
看小兩口的神情,賀懷遠笑了:“頭風發作有許多原因,大夫一般會想到辛勞、緊張等等,卻忽略還有外在的影響——環境。”
“何意?”
“強光、噪聲等等都可誘發頭風,賢妃娘娘有看書習字的習慣,書桌擺放的位置恰好對著午時陽光最烈的那扇窗戶,那扇窗戶被人做過手腳,透光性強。”
“在我關注那窗時有宮女現身阻攔,神情緊張,這是賢妃身邊出了叛主之人,隻要她日後避開忌諱,再處置了身邊叛仆,好好用藥就能痊愈。”
賀懷遠說道:“賢妃給了賞,真金白銀,這趟不虧,不過,她說皇帝有明君之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