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進來先恭敬道:“臣見過陛下。”
朱允眉頭挑挑,示意他起身,丁公公立馬看座,順便還在上麵放了一個軟枕。
“王兄從封地遠道而來,卻在路上患疾,實在是朕的不是。”朱允放下朱筆,一眼瞥到秦王臉上,見他並沒有幾分病色,心道這人是不遮不掩了。
“你我是親兄弟,豈是尋常君臣,何必如此自稱,還是說,王兄對朕召你回都城不滿?”
秦王一挑眉,也沒料到皇帝這麼直白,他輕笑一聲:“陛下一句話就讓臣去往封地,又是因為一樁刺殺,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又要臣回都城。”
“陛下這是把臣當什麼了?”秦王直接仰在椅子裡,聽得丁公公恨不得堵住耳朵。
“圍場猛虎和死士都服用過南疆秘藥,偏當年南疆與大楚仍有往來時那秘藥你曾接觸過,如此朕召你又如何?”朱允嗤笑道。
秦王大怒,抬眼之時就聽得外麵有劍出鞘之聲,頓時冷靜下來。
“陛下所言極是,但臣也著實冤枉,半道上才知曉此事是倭國所為,臣是遭了無妄之災,人心都是肉長的,被冤了還不能叫?陛下是明君,想必能夠諒解。”
“你既然已經出發,又恰逢四位皇子要辦婚儀,新年還有祭祀,你也是朱家人,參加自己皇侄的婚儀不是理所當然?朕就沒有讓你原道返回,就勢入京。”
嗬,真是什麼話都讓皇帝一個人講了,秦王紅著雙眼:“陛下這算盤打得夠響的,敢情臣這次回來還得掏賀禮,一掏還是四份?”
丁公公差點笑出聲,仔細一品,不就是這麼回事?
秦王真是個冤大頭了,不過就算是在封地接到信也要往都城送禮,這一關哪裡逃得掉?
隻是秦王的情況與眾不同,是真被冤了以後被弄來都城,又趕上冬季,氣候不佳,雖說不像普通百姓那樣飽受苦寒饑餓,一路上掐點行路,煩悶得不行。
更彆提他是背“罪”入京,連個女人也沒有帶,路上也老老實實,就怕皇帝找茬。
“臣匆忙入京,路上才知道欽天監算好了日子,毫無準備,怕是要失禮了,待臣日後返回封地再補上,如何?”秦王說完,丁公公瞠目結舌,還有這麼一出。
朱允費了六名太醫和神機營才把秦王弄進都城,沒料到他還有後招,這是惡心他了。
“也好,隻是事後再補就要多些誠意。”朱允麵不改色,順著他的話說道:“既然入了京,就該好好歇著,省得再沾病氣,到時候不知何時能返回封地。”
秦王心中大笑,他要不能返回,急的是誰?
秦王大咧咧地從禦書房裡離開,和匆忙進來的黃歸打個照麵,兩人對視一眼,後者隻看到秦王的著裝,便躬身道:“見過王爺。”
黃歸的問候隻得來一聲輕哼,秦王甩開袖子匆忙離開,黃歸目送他離開,這才轉身進入禦書房,行禮後見皇帝神情並沒有不悅,這才安心:“不知陛下召臣有何事?”
“烏元昌遇刺受傷,沒有三月很難徹底痊愈,倭國不識抬舉,此次朕懶得理會他們,既然已經向水師增軍,那便先拿倭國商船做做文章,你代替烏元昌三個月,前往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