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洛撞了腦袋,心裡不爽,順手掀起簾子,眼光不經意往外掃了一眼,眼睛一愣,一邊的祝久兒順著一看,頓時羞惱,狠狠地掐上他的手背:“你還看!”
兩人方才在馬車上你來我往,正值曖昧之時,祝久兒本在情迷之中,察覺到蕭天洛的眼神,隻是一眼就看到外麵的光景。
外麵的一輛不一般的轎子上坐著一位女子,尋常轎子哪裡看得清楚裡麵的情形。
但這輛轎子不同,有些像抬人上山的竹轎,兩條長竿穿過用花朵裝飾的坐椅,上麵大咧咧地坐著一個女人,就這麼憑由過往的人投諸目光。
而在這輛轎子的邊上,蕭天洛一眼認出是皇家驛站的馬車,那上麵坐著的人不用說,肯定是最近來訪的倭國使臣了。
再看坐在這花轎上的女人,穿著粉紫衣衫,身段窈窕嫵媚,鳳眼粉麵,柳腰豐胸,風流嫵媚,一斜眼,看人時眼裡帶了鉤子。
早有些街上的百姓看不過眼,尤其是成了婚的婦人嫌惡地啐了一口:“狐媚子。”
“理她做什麼,本就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的玩意。”
“這不就是另一個陸水仙嘛,不過這位的待遇可比不上陸水仙,以前的花魁可是捂得極深,哪像她一樣出來拋頭露麵,還要陪倭人,呸!”
蕭天洛的眉頭皺起,看著剛才衝撞自己的馬車,林通正與那幫人理論:“你們看清楚了,我們是宣武侯府的馬車,車有車道,我們按道行駛,是你們突然撞上來。”
祝久兒本還在拈酸,聽到這話嗤笑一聲,腳尖輕輕踹了一下蕭天洛:“該你了。”
蕭天洛看著她,啞然失笑,這丫頭關鍵時刻用起自己毫不手軟。
他一隻手挑開簾子,另一隻手握住大小姐的柔荑,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一聲驚叫。
“啊!”
抬頭一看,隻見方才下來理論的一名倭人身首異處,鮮血灑滿當街,圍觀的百姓轟地散開,生怕被鮮血濺了滿身!
而一名穿著囚服的男子手執大刀,眼底一片血紅,嘴角帶著獰笑,麵目猙獰地望著被斬首的倭國人,嘴角一揚,居然笑了。
“殺人了,殺人了!”百姓們這才看到這位罪魁禍首,竟還自在地擦起了刀。
他用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軟布,細細擦拭著刀上的血。
馬車上跳下一人,正是那使虎之首巫城,看清楚這名囚犯模樣的人後,他駭然欲死,憤怒吼道:“你瘋了,你殺了自己的同胞!”
一語落定,終於有人瞧出端倪,這穿著囚服的人分明是個倭人,這兩朝的人長相雖然十分接近,但不知道為什麼,氣質就是有所不同,一眼就能辨彆。
巫城氣得手都在抖,使臣死在倭國自己培養的死士手中,何等屈辱!
“活該!”
聽到這聲音,巫城抬頭,正對上馬車上蕭天洛的笑臉,他臉色驟然變冷。
但他顧不得和蕭天洛較勁,而是猛然衝向那名拿刀的囚犯,近到跟前,他突然頓住,這名倭國囚犯的眼睛猩紅,但眼睛裡沒有什麼感覺,冰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