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神魂歸來但精氣神不在的兒子,她心頭的怨念油然而起,也連帶著恨上了宣武侯府和小叔子,他們都是無情之人,張氏將心一橫,見四周人多,便要故意宣揚。
她要讓都城的百姓都知道宣武侯府何等無情,他們不配宣武侯府的門楣,遲早完蛋!
“嗚,兒啊,宣武侯府也太無情了,此前將我們趕出侯府,如今我們遠行,卻是連送都不送一程,還有你的小舅舅,更是沒影,我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張氏一拍大腿,在人來人往的城門前撲通坐下,嚎啕起來。
老祖宗的規定是多少年傳下來的,城門前就有不少相送的人群,聽著這話都為之歎息。
不過等聽到宣武侯府四個字的時候,倒有不少知情人想到當初發生的事情,宣武侯府公開與姻親斷絕聯係,有理有據。
但仍有大多數人,尤其是外地過來的人都不明就裡,跟著張氏的話指責起來:“高門大戶也有這種狼心狗肺之人?好歹是親戚,多少要來送一程吧。”
“表兄莫要胡言,宣武侯府戰功赫赫,百年基業,豈能乾出這種事情來,這一家人我認得,的確是此前宣武侯府趕出門的人,他們被趕出來可是有原因的。”
沒想到人群裡有當初見證他們離開的百姓,張氏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響,也是一怔。
百姓們正猶豫時,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舅母真是擅長倒打一耙,來,不如讓晚輩說說當初表哥是如何對待我的,你們一家又抱著什麼心思,為何能讓祖父痛下決心?”
聽到這聲音,張氏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們,他們怎麼來了?
蕭天洛從馬上跳下來,大步流星地來到張氏麵前,深深一躬:“祖父大義,覺得終究是親戚,就算當初我被表兄背刺,舅母又想讓表兄做侯府的女婿,心懷不軌,但依舊不忍心。”
“這一程,還是讓我們來送一送舅母一家,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舅母,您真是……”
蕭天洛雙手背在身後,聲音洪亮有力:“太讓我們失望了。”
賀懷遠也走過來,搖頭歎息道:“久兒乘坐馬車不適,我們晚到了片刻,大嫂就開始編排起來了,實在令人歎息,大哥,此次返鄉過後,還望大哥督促侄兒潛心苦讀,謀生計也好。”
“都城雖繁華,卻也不是能輕易立足之地,一味依賴攀附他人,哪裡有出路?”
賀懷遠雖是大夫,但飽讀詩書,曉得事理,三言兩語間話意將儘未儘,更引人遐想。
蕭天洛直來直去倒覺得自己不如小舅舅的嘴皮子,要不說這說話是一門藝術呢?
祝久兒最晚才到,在柳葉和柳絮的相陪下施然走來,麵露嬌弱,眼神無奈:“舅母,您當眾這般,又想置我們於何地呢?”
祝久兒麵容嬌弱柔美,極容易引人憐惜,此時紅了眼眶:“原本我是不願意來的,若不是祖父和夫君相勸,這一趟,我心中彆扭,真沒想到舅母臨走還要潑我們一盆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