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毒酒若不是她靈活應變,早就毒穿她的腸。
“兄長……如若我成了寵妃,是不是更好,到時候生下寧朝血脈的皇子,這不比刺殺皇帝更好嗎?”宋之槐的話讓宋之柏的手腳輕顫。
“大楚皇帝有四位皇子成婚,這四人當中必有一人會繼承大統,從剛才皇帝所言可以聽得出來——他沒有真正寵幸過你,對不對?”
宋之槐的頭低低垂下:“沒有,從來沒有。”
“你還妄圖生下皇子,就算生了又如何,宮中除了皇後以外,還有四妃強勢,你根本沒有勝算,孩子能不能懷上是一回事,到時候能不能生又是一回事。”
宋之柏突然激動起來,手撫向胸口:“你就應該殺了狗皇帝,心慈手軟,後患無窮!”
“我根本沒有機會,皇帝防備極深,身邊還有隱衛,時時有人保護,我如何下手?”
“所以你忘記自己入宮的初衷,在虛假的寵愛裡忘記自己入宮是做什麼,寵嬪,再寵妃,這才是你心之所向?你可知這一回,我們多少年的基業被毀,多少同伴被殺被擒?”
宋之槐突然笑了,聲音低沉:“哥哥,其實他們說得對——有幾人是為了真心複辟寧朝在努力,不過是為了拉攏人心從中牟利,黑市隻是金銀窩,當不得大事。”
“數來數去,隻有兄長你當了真。”
宋之柏緊閉雙眼,三大刑房讓他忍下來,此時雙手雙腳仍在輕顫,連走路都不可能。
“我費儘心思才保住我二人的性命,兄長不妨想想,不如效仿那大齊叛將烏元昌……”
“不要再說了。”宋之柏冷笑道:“你要追求你的榮華富貴我不攔著,但休要讓我與你一般,這樣如何對得不起我們宋家的列祖列宗?”
宋之槐隻道兄長是塊朽木,生路擺在眼前卻不爭取,難道真要兄妹雙雙共赴黃泉?
她好不容易才從閻王殿裡逃脫,出賣一個範曾恐怕還不足以救命,宋之槐不停想著手上的籌碼,還有什麼能與皇帝交易,全身而退?
風起雲湧的一夜過去,各有各忙,唯有蕭天洛與祝久兒的日子過得平靜又充實。
蕭天洛每日早起和大小姐用完早膳便是接受老侯爺和老夫人的繼續訓練,自己也要練習騎射博擊,沙袋都打廢了一個,現在柳絮正幫他準備第二個。
祝久兒則忙著整理各家商號的事務,順便妥妥當當地養胎,日子安逸得很。
要不是聖懿公主一大清早地就過來宣揚昨天晚間的事,祝久兒真以為外麵和宣武侯府裡一樣太平,此時,祝久兒捧著聖懿公主帶過來的點心,俏麗的眉眼裡滿是驚奇。
“安嬪都被換了?居然還能混進宮中,這對兄妹也算是隻手通天了,李代桃僵這一招玩得真夠順的,不過此事也給宮裡敲了記警鐘。”
“上次選秀本就是最後一次,父皇這些年被迫納入宮中的女人還少嗎?這下可算有理由中止選秀,皇兄們都成親,父皇也是要當祖父的人了。”
這番調侃也隻有聖懿公主敢講得出口,換成任何一位皇子都能被扣上一頂不敬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