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曾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黑市為何讓陛下恨之入骨,這才是他如今忐忑的原因,黑市這次膽大妄為,竟敢對春闈下手,這可是三年一次的大事,舉國關注!
他不時地揉著眉心,管家見狀也是雙手束在身前,微微彎腰,大氣不敢出。
自家的這位主子順風順水這些年,又在市舶司掌管著征稅與入市文書,多少商人要巴結主子,他都記不清多少年沒見過大人這般模樣。
“大人,要不要將那些東西移到彆處,趁現在還來得及,人就算逮住了還得審,再說那位可是出名的骨頭硬,恐怕會緊緊閉嘴。”
“你有所不知,昨夜宮裡似乎出了事,本官這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範曾雙手背在身後:“高相最近為科舉所累,並不怎麼坐鎮,最近的事情都是陛下親自處置。”
他敢去找高相,但哪敢刺探陛下心事。
晨間被高相一番提醒,他現在也不敢動彈,昨天宮裡出事的消息是從皇後宮裡傳出來的。
據聞聖懿公主連夜入宮,但皇後卻並未參與處置,也不知道是哪位嬪妃出了問題,但把皇後撇到一邊前所未有,更多的消息就沒了,好像宮裡被封了嘴。
而最早說出這件事的小宮女恐怕小命難保,消息為何流出,雖說有禁令,但誰不想將宮裡的信息第一時間收到耳邊,尤其家中有女兒入宮的。
範家雖然不曾有女入了皇家,但範曾自己行得不端,坐得不正,也想法子在宮裡買耳目。
範曾思來想去,終於下定決心,走到牆邊按下按鈕,一道暗門打開,他走進去後再出來,手裡拿著一柄鑰匙。
管家見狀眼睛都瞪大,雙手舉過頭頂,恭敬地接過來:“大人,小的這就去辦。”
送走了管家,範曾的眸眼微變,又入暗室,取出另一掛鑰匙!
確定管家出了門,他這才叫來幾名府衛,乘著另一輛馬車從範府後門揚長而去!
而此時,那沈渡雙手背在身後從範府不遠處的樹影裡步出,嗤地笑道:“好一招聲東擊西,可惜了這聰明勁。”
話音落下,他翻身上馬,帶著另一隊人馬跟在範曾的身後。
範曾坐在馬車裡心緒難平,黑市被端,與他聯絡的人也失了蹤跡,失蹤前他娘的連句話也沒有遞到範府,弄得他現在忐忑難安。
他的馬車一直駛到西城,在一處偏僻的院落裡停下,他帶人走入其中,打開了院子裡的地窖,火把亮起,底下的空間極大,但要進去還要經過一道鎖著的大門。
上麵用鐵鏈纏著,掛著足足六道大鎖!
範曾掏出身上的那串鑰匙,耐著性子一一地打開鎖,最後一把鎖落到地上後,他推開那扇門,跟在後麵的府衛們看著裡麵的一切,都瞪大了眼睛。
這可比範府上的私庫還要大,裡麵堆放著成堆的金銀,幾乎要閃瞎他們的眼睛!
他們的大人竟然如此富裕?這隊府衛雖跟著範曾的時間不短,依舊被震撼得說不出話。
範曾百般糾結下還是決定將這些財物轉移,這套宅子並不在他名下,但在其舅舅名下,依大理寺的勁,真要查起來也十分容易。
範曾故意打發管家去另外一處藏銀的地方,那頭僅僅是小頭,大頭豈可交予他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