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丁公公屁股底下像長了針,這回是真坐不下去了,起身借故就要走。
老侯爺早有準備,一大包現銀塞進丁公公手裡,讓這禦前大太監千恩萬謝地出門。
拿著吏部下發的正式任命文書,蕭天洛這心情跌宕起伏,明日就得去國子監,不過算學現在是新設的門科,還沒有學生,就看祭酒大人怎麼安排。
祝久兒把這文書看了個遍,櫻唇輕啟:“陛下所說的前例我也聽說過,那位精通造船術,入國子監後也是教導造船之術,但不用像其餘博士那般成日泡在國子監。”
蕭天洛聽明白了,自己就是一個編外博士,就是名頭好聽,肯定比不過正職的。
但這樣對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起碼自由啊,有學生要教導那就去,沒有課就照樣在外麵跑,何況他還得教岸南書院的學子,陛下可沒有禁止。
不過現在手握著這份文書,蕭天洛尋思起來:“大小姐,我怎麼覺得不對啊?”
“哪裡不對,這不是正如你所願——你一心推行算術,便是要助宣武侯府重振門楣,就算沒有赤煉軍我們也能安身立命,如今終達成所願,混上了正七品。”
蕭天洛雙手背在身後,聽起來的確是這麼個理,但皇帝冷不丁地就把這恩寵砸下來,他真有點受寵若驚,總覺得會有陰謀。
不過話說回來,今日兩人還有事,那便是——送彆。
都城的主城門處,出城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因為上頭有令,如今不論進出都嚴查,這也在城門處造成了不小的擁堵。
蕭天洛和祝久兒過來的時候便聽到不少百姓正抱怨著——“這進城要查魚符和路引,怎麼出城也是如此,進進出來都要查,這一天能過多少人?”
“你有所不知,聽聞這是上頭的意思,怕城中混入敵國死士或間人。”
“昨夜我親戚所住的街道裡還有臨時抽查的,直接叩門而入,一個個盤查,且有登記。”
蕭天洛和祝久兒早就下了馬車,步行去找秦王的車隊,一路上就聽到百姓牢騷滿腹。
祝久兒與蕭天洛十指相扣,低語道:“看來陛下勢必要拔除前朝餘孽,同時清查倭國隱門,以免有後顧之憂,我猜想會在春闈放榜之前平定這一切。”
前方不遠處,排隊等待出城的秦王站在馬車邊上,一身華服,身邊是沒個正形的安王。
直到兩人走近,這才發現兩人身邊站著一雍容華貴的婦人,鵝蛋臉,皮膚白皙,眼角微有皺紋,卻極細,幾乎淡不可聞,發髻如雲,隻是頭發幾乎全白。
所謂鶴發童顏,也就如此。
蕭天洛還未反應過來,祝久兒先他一步,扯著他的袖子示意行禮:“臣女見過皇貴太妃。”
原來這位就是先帝在時榮寵無雙的貴妃娘娘!秦王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