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母親?”聖懿公主也算哪壺不開哪壺:“算算日子,再有數日他們就要出發,如今烏大人的發妻已經病亡,喪事剛辦。”
烏元昌隨便找了個女人占了自己發妻的位置,也隻是占個名分,如今正主歸來,原烏夫人自然乖乖消失,拿著銀子離開都城,去過自己的安逸日子。
等到去了東海六鎮,幾個月時間一過,烏元昌再次成親,誰能說什麼?
而阮夫人的身份是過了明路的,父皇也同意,也算是對烏元昌鎮守六鎮的嘉賞,何況此舉還能打大齊皇帝的臉,父皇自然樂意為之。
隻是這元宸好不容易等到母親,結果要看著她嫁人,還要離開都城。
聖懿公主平時見著他就沒有好聲氣,現下心也軟了幾分:“晚間送過去早就不新鮮了,不如明日做了再送,橫豎也不緊在這幾日。”
黃歸動身之時,便是烏元昌與阮櫻出發之日,兩人會在路上會合交接,而東海水師則由黃歸的副將暫時代管。
元宸看著月光下的聖懿公主,此時她依舊是男裝,頭發簡單地束在腦後,暗紫色的衣衫尋常人等並不能駕馭,但她卻輕鬆自如,此時亦男亦女,英氣與柔美完美結合。
她的語氣漫不經心,似乎隻是隨口一講,元宸喉嚨乾澀,說道:“多謝殿下。”
聖懿公主詭異地望向他,這人平時總愛梗著脖子與她說話,今日這般心平氣和實在少見。
看來是母親離開的愁緒太重,想到同樣與母妃分離的自己,聖懿公主擺擺手,大步流星地走開了,元宸終是沒有將那些糕點送走,靜待明日。
等回到自己的臥房,元宸淨完手,展開桌案上剛剛動筆的礦圖——這是第三幅。
前麵兩幅礦圖都已經上交給大楚皇帝,第三幅他剛剛動筆,算算時間,他突然放下筆,喃喃念道:“太快了,太快了。”
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就繪製出來兩幅礦圖,但他手上的籌碼隻有七幅。
剩下的五幅能助他安逸多久?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就在昨日,烏雲其前來找他,給他另一個選擇——改姓烏,以烏家繼子的身份呆在烏家,從此接受烏家照拂,這樣總好過在公主府看人眼色。
看來烏家也知道他此前的遭遇,不過,改姓烏?可笑,可笑!
他堂堂的大齊三皇子,元是大齊國姓,卻要改成母親前夫的姓氏,喚他做父親?
元宸萬萬不能接受這一點,在他斷然拒絕以後,烏雲其什麼也沒有說,起身便走了。
好像對方也沒有強行按頭的意思,元宸的斷然拒絕也沒讓烏雲其覺得他不識好歹。
若不是因為自己與烏雲其不是同一位父親,他定會與其成為至親的朋友,可惜同母異父這一點就足以心生芥蒂,君奪臣妻,而自己是強奪下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