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懷遠到祝久兒院子裡的時候,瑤珠剛給祝久兒診完脈,如今脈象比當初要清晰得多。
到這時候,瑤珠基本確定不是單胎,抬眼看到賀懷遠,幾天沒見麵,她也不理會他。
賀懷遠知道自己和瑤珠有個女兒後,再見麵就沒了之前的勁頭,心虛。
把將賀百年一家三口送走的事告訴祝久兒和蕭天洛後,他倒是挑了一個離瑤珠遠些的地方坐下,完全不敢像之前那樣死纏爛打。
祝久兒看著突然就慫了好幾分的小舅舅,心中怒他不爭氣,但還是說道:“也算好。”
“表兄這次吃了苦頭,但能老實交代,又因為膽小沒敢花那些得來的銀子,倒是成全了自己,現在有銀子上繳,又供出了同謀,現下這結果已經是陛下恩賜。”
“此舉能讓陛下收攏天下學子的心,高明啊。”蕭天洛冷不丁地說道。
對這些涉案學子的處理結果傳出來,誰不會說皇帝仁慈大義,重讀書人?
天下學子豈能不佩服,更加願意入朝為官,為大楚效力,皇帝的心思細如牛毛,厲害。
賀懷遠難得讚同,附和道:“所以這一次賀懷遠要多謝陛下有收攏學子心思的打算,不然何止隻是被剝奪一次科舉機會,徒刑在所難免。”
蕭天洛沒親眼看過從大理寺出來的賀延年,但進去過大理寺,那裡頭莫名地就有寒意。
尤其在經過十二刑房時,更是透著死氣。
那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像賀延年這樣的書呆子在裡麵一待這麼久,意誌力早垮了,能在這種情況下認清自己也是件好事,好過出來後還稀裡糊塗地做人。
他那親娘張氏就是個眼高於頂的人,卻不看看自己生的有幾分本事,盲目自信。
“不過定是下不為例,若有再犯,絕不可能像這次一樣輕拿輕放,如今前朝後人掀不起風浪,學子的心也平定,便可以安安穩穩地迎接杏榜。”
“那範曾呢?”賀懷遠說道:“範家抄家的事情鬨得極大,百姓對貪官極是憎惡。”
當時從範家抬出來的金銀珠寶讓多少百姓目睹,不知道招來多少責罵,範家家眷被圈禁的時候,便有百姓日日往牆裡扔臭掉的雞蛋、爛菜葉子,甚至溲水。
如今範曾的案子也因為黑市假卷案一並審理結束,範曾本人會留到秋後問斬,而其家眷全部被流放,所有家財被抄。
但這隻是表麵上的結果,因為範曾被查,又牽連出大小鬼一連串,底下還有更多大貪小貪,如今沈渡正沿著線往下查,這案子真正結束,不知道何時了。
“懲戒大貪,順帶著查處小貪,同時震懾一群還藏在陰溝溝裡的朝臣,妙哉,妙哉!”
蕭天洛感慨道:“我這樣的嘍囉也隻適合乾個臨時工,能力有限。”
賀懷遠等人抬頭,一臉迷惑,臨時工?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