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蕭天洛見到祝久兒眉頭皺結,知道大小姐在心疼姐妹二人,其實該說的話柳絮都說得清楚,他也沒有多講:“祖父那裡可有什麼信息傳來?”
此前他就猜到老侯爺在宮裡是有耳目的,宮裡的風吹草動他能儘速掌握。
這和侯府掌控著私兵一樣,都是自保之道。
“托柳杏和蓮姬還有被活捉的倭國間人的福,這次查獲了不少倭國據點,沒有十成也有八九成,震懾之力非同尋常,隻是有一件事情極為奇怪。”祝久兒歪著腦袋說道。
“媳婦直講,彆賣關子。”
“大楚國書送到倭國已久,那邊卻遲遲沒有回信。”祝久兒反問道:“這種該八百裡加急的國書早該送達,為何倭國國君卻沒有反應?”
的確!蕭天洛順著大小姐的話一想,問道:“會不會是倭國國君不知如何應對?”
“官至道假死,這倭國國君定是被瞞在鼓裡,陛下向倭國傳遞國書時也未到知曉此事的關鍵,所以勢必沒有提及,這種情況下仍沒有回應,才讓我不安。”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最為神奇,蕭天洛手指一彈,也覺得此事說來不妙。
“現在剩下的隱門弟子必定藏得更深,想要斬草除根是不可能了,官至道不是來了都城,依現在的情形看,定會撤離,不會將自己曝光於危險之上。”祝久兒十分篤定地說道。
“離開都城?”蕭天洛說道:“他現在回不了倭國,都城也是戒嚴,我要是他,就換個地盤先安心潛伏了,不過現在大楚對隱門防備得很,他人馬又損失過大,還有什麼搞頭。”
日後蕭天洛記得自己這天的說話,隻覺得臉被拍得老腫。
此時,夫妻二人隻是閒聊幾句,祝久兒考慮到柳葉和柳絮心緒不安,允她們告假幾天。
“出去走走或能讓心情平靜些下來,等了這麼多年,這樣的結果太讓人難以接受。”祝久兒與姐妹二人頗是感同身受:“這柳家村還記得柳杏的人不多了。”
在柳家姐妹過來以前,夫妻二人就在附近的村子裡轉了轉,柳家的老宅還在,但都成了危房,蕭天洛覺得風一吹就能塌了。
但它就那麼堅強地挺立在那裡,隻是村子裡的人隻有極少數老人還知道柳家父母。
也隱約記得兒時走丟過一個女兒,還有與與柳葉、柳絮同齡,兒時曾在一起玩過的對他們隱約有些印象,但蕭天洛沒提及他們的身份,就匆忙離開。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人死了,而是一旦離去,就沒有人記得他們,柳杏已經是幸運的一個,找回真正的身份後才離去,日後清明新年都有姐妹給她上墳。”
聽蕭天洛說得陰陽怪氣,祝久兒噗嗤笑道:“人死如燈滅,你還記仇呢。”
“她可是刺殺了我兩回,第二回大小姐也有份。”蕭天洛沒好氣地說道:“要真一點也不介懷,那是假的,要說同情麼,也有一兩分,不過人都死了,賬記官至道頭上。”
祝久兒還不了解他,雖說嘴上說著記恨,但也沒少忙活,掐了他一把道:“嘴硬心軟。”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駛入城中,剛進城門不久,就迎麵撞上巡邏的金吾衛,打頭的正是許久不見的程武,遠遠地看到宣武侯府的馬車,他打馬過來,停在馬車外:“見過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