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時,柳絮的步子邁得尤其快,與沈渡擦身而過時,微一彎腰,頭也低垂,沈渡隻看到那點晶瑩的耳垂在眼前一閃而過,又默默地捏了捏拳。
蕭天洛還是嫌棄大理寺裡有一股肅殺之氣,拉著祝久兒火速離開,等出去後一吸外麵的空氣,都覺得與裡麵的不同。
彆看蕭天洛是經受過現代教育的人,但他骨子裡還是相信一些禁忌,不願意讓祝久兒進義莊,也不願意她在大理寺呆太久。
彆看大理寺是審案之地,但也有牢獄,審訊、關押期間死人是常有之事,哪個朝代都不缺冤假錯案,裡麵也有看不見的衝天怨氣。
蕭天洛自己一個大男人,血氣旺盛無所謂,但一看到大小姐的嬌弱模樣就憂心不已。
看他這般小心翼翼,祝久兒要說不感動是假的,上了馬車後看他還沉著一張臉,故意去掐他的眉心,嬌滴滴地叫道:“蕭天洛?”
“叫夫君。”蕭天洛沒好氣地說道:“你看哪家小媳婦兒懷了孕跟你似地到處撒野,什麼地方都敢去,義莊,那是存放屍體的地方,你也敢進?”
“剛才不是和你說過了嘛,我就是覺得這事情太巧,安王一遇到美色就容易暈腦子,你若是不與他合夥倒罷了,既然攪和在一起做雜貨鋪,他若有事你也麻煩。”
祝久兒其實心中暗喜,昨天夜裡被她忽悠過去,蕭天洛隻顧著心疼她受傷的手腕,壓根沒往彆處想,這種把蕭天洛騙得團團轉的感覺讓她有種隱秘的快感。
所以不管蕭天洛今日怎麼彆扭,她都能笑著安撫,她本來就生得美,懷孕後更是養尊處優,比平時過得還要精細,非但沒有普通人家人婦的憔悴,皮膚反而亮得能發光。
那本來就細膩的皮膚現在更是滑不溜手,蕭天洛晚上睡著就算不做什麼,一雙大手在她身上溜噠一遍都覺得享受了,現在對著美妻的撒嬌嗔惱,成了不折不扣的昏君。
“誰知道就是這種下九流的招數還能騙得倒他?”祝久兒也是不好說,自己畢竟是晚輩,安王與祖父又是忘年交,“瞧見安王妃的模樣了沒有,萬般心酸無處言愁,三十多歲有華發。”
祝久兒眼尖,瞧見安王妃兩鬢生了白發,純純是愁出來的。
“安王世子是個皮猴兒。”蕭天洛想到那位世子在秋狩時的事,不禁樂道:“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子教訓老子還正氣凜凜,我也算是開了眼界。”
不過這次的事情對安王來說是個打擊,不知道是自己被騙得太容易還是聽到了兒女與王妃的說話才頹然無比,接下來好些天居然花酒也不喝了,每天王府和雜貨鋪子兩點一線。
而那對尹姓兄妹果然是如預料般地在大理寺關押了五天後就被放了,隻是兄妹二人這才知道以前在府衙裡的那一套在大理寺根本行不通。
除了第一天進來撒了下潑,後麵老實如雞,被放以前,兄妹二人求著要再見兄長一麵。
原來除了前三天將他們兄妹三人關在一起後,後麵就被沈渡一聲令下安排著再次分開。
那尹海在刑房遭了大罪,至今隻能躺著不能起身,兄妹二人進去看到尹海,想到大理寺的官爺們說他們大哥的身體不可能活過四十,那軟骨功大傷他的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