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之下,五皇子這雙多情的桃花眼本該柔和,此時卻冷得厲害,還著幾分晦澀,原本清澈的目光下竟似有幾分汙濁,他盯著蠟燭良久才移開目光。
燭光亮起,牆上懸掛著的畫一覽無遺,那上等的畫紙上繪出來的是十來歲的祝久兒,彼時還梳著雙角髻,兩髻上還係著紅綢帶,綢帶頂部懸掛著不會響的小鈴鐺,煞是可愛。
還有十二三歲頗有少女模樣的祝久兒,粉色衣衫,眉目如畫,天仙的模樣兒已經明顯。
而十四歲、十五歲、十六歲,不同姿態的祝久兒都躍然於畫紙上,但擺在最中央的還是落水圖,年幼的祝久兒濕了滿身,若是仔細瞧,就會覺得這畫透著一股子香豔的味道。
畫紙上的祝久兒年歲雖小,卻有幾分與年齡不符的嫵媚,站在水中仿如水仙出世。
她身上的衣衫也與幼童穿的不一樣,分明是成年女子的衣衫,緊緊地貼在身上,雖未有曲線,更引人遐想,這幅矛盾感極大的畫作就這麼大咧咧地擺在中間。
目光觸及這幅畫,朱則意的眼神陡然變了,不僅冷得晦澀,更仿佛清澈湖下的汙濁沼澤。
“姐姐,你的夫君欺負我。”朱則意站在畫像下方:“你不做我的嫂嫂是極好的,他們沒有一個能配得上我的,但是,你為何不能再等等?”
朱則意喃喃自語道:“我馬上就能成婚了呀……為何不能是我?”
“天潢貴胄你都不要,那程武你也不要,為何偏偏是一個護衛,他天生賤民,哪裡配得上你,”朱則意喃喃道:“你不能做我的皇嫂,也不能做我的表嫂,可是為何啊。”
朱則意的聲音壓抑下去,拖著長長的音:“為何不能再等等,這些年你不都忍過來!”
“姐姐……”朱則意的手伸向下方,看著畫像上不同姿態的祝久兒,手指大動,壓抑著喉嚨裡溢出的聲音:“喜歡姐姐,喜歡……啊!”
一陣刺激過後,朱則意看著手指間,眼神越發地晦暗,看看時辰,此時的姐姐應該正躺在那賤男人的懷裡安然入睡,嗬嗬。
他算什麼東西,還敢挑釁他,若不是做了侯府的贅婿,不過是一普通的賤民,捏死他如同踩死一隻螞蟻,朱則意咬了咬牙。
皇兄們現在成了婚自然不會再多事去找蕭天洛的麻煩,倒是自己那位表兄後知後覺地情根深種,把自己癡戀侯府大小姐的事情鬨得眾人皆知。
當街述情,他也真是乾得出來,這位表兄的心腸可比自己的幾位皇兄要黑人,他可不信表兄當街這麼做僅僅是為了膈應蕭天洛和姐姐。
朱則意不急不慌地用帕子擦拭著雙手,如今蕭天洛和祝久兒也知道是他從中作梗,意圖染指祝久兒,但又如何,證據早就銷毀,他們現在想翻舊賬也沒有用。
而那香囊,朱則意微微撇嘴,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宮女,死都死了,他哪記得那小宮女意亂情迷的時候給他繡過多少玩意兒,隻是隨意一戴,居然讓自己暴露痕跡。
提起那小宮女,隻是皇宮裡一個最底層的玩意兒,恰是這種不與人來往,身世可憐,在宮中倍受欺辱的小宮女才最好利用。
果然如他所想,不過是幾次出口相助,小宮女便對他感恩戴德,再略施好處,這情竇初開的小宮女就視他為情郎,也不想想自己的地位,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唯有這樣才能為他所用,若是事敗,隻要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就好,多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