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承認自己配合天乘教換走了救災的糧食,也是你配合他們囚禁了李侍郎等人,給東營五百將士下了藥?”高相說完,那校尉大人突然盤腿坐下,開始記錄供詞。
蕭天洛甚至不知道他何時取來的紙筆,看來這口氣是憋狠了。
“這,罪官該死,也是一時昏了頭,但並未謀害各位的性命啊,那天乘教主窮凶極惡,原本是準備一口氣殺之……”知縣說到這裡被校尉大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說不下去了。
“罪官是昏了頭了,昏了頭了,都怪那天乘教荼毒,怪罪官頭腦不清楚,丞相大人啊。”
咣,蕭天洛聽得不耐煩,劍柄擊打在門上,不悅道:“閉嘴,說點緊要的。”
“你既然認罪,那我問你,糧食去哪了?那天乘教教主又是什麼來頭,將功折罪的機會隻有這一次,過了,本伺劍使隻好拿這尚方寶劍再取一顆首級!”
蕭天洛將“再”咬得尤其重,知縣一聽汗毛倒豎,不敢再賣弄小聰明,咚地磕頭。
“罪官說,罪官什麼都說,那天乘教教主本名秦齊,本是安寧郡秦家鄉的鄉民,曾經在普華寺出家,原本是個出家人,後來還俗歸民,聲稱自己起死回生後得了神仙教化。”
“他自己不僅能起死回生,還用丹藥治好了不少人,又當街表演自己不怕滾油,刀槍不入,慢慢地有了一幫擁護者,罪官見他得勢,原本,原本……”
知縣如鯁在喉,高相麵無表情,接上他的話頭:“原本你是不想縱容此人成氣候,對否?”
“罪官剛想動手,他就主動找上門,與罪官商議一起,一起謀利,承諾將教徒進奉的銀兩分五成給罪官,罪官這才與他夥同,打成一片,這是罪官最為後悔的事情!”
原本應該防止這股力量發展,他卻成了助長之人,終於昏頭昏腦地乾出這等事情。
蕭天洛心想這又是另一個範曾,要是抄了知縣的家,國庫又得充實一把,嘖嘖,皇帝老兒曉得嘴巴都要笑歪了,不過在那以前還得處置了這天乘教再說。
“秦齊現在何處?”校尉大人起身,雙眼瞪得老大,他現在恨不得劈了這人才好。
“這……此人十分狡猾,在多處安排了住處,狡兔三窟,對罪官也沒有真正亮出底牌。”
“罪官隻知道他在城中的兩處住所,對了,他還養了兩個妓子,分彆安置在這兩處。”
知縣是把這秦齊出賣得徹徹底底,上頭有個元凶,自己或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去他娘的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腦袋落地就完犢子,誰知道有沒有投胎轉世,活著先!
“秦齊手下有兩大金剛,身手了得,算是他最得力的幫手,一個叫秦老九,一個叫秦老六,據說是他還在做和尚時幫助過的兩個人,且,且手上有過人命。”
“他舉事興辦這天乘教後,這兩人搖身一變成了金剛也受百姓供奉,丞相大人,擒賊先擒王,若是拿下這三人,方能擊破天乘教的根基。”
知縣說完,久久不敢抬頭,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頭頂才傳來一聲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