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禦書房裡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靈帝怒目圓睜。
鄭嶽幾人耷拉著腦袋,大氣不敢喘。
東胡犯邊。
亂匪橫行。
寧州不保。
沒一個字提威脅,卻處處透著威脅朝廷的意思。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兩份急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擺明了就是想逼朝廷放了趙無忌這位大將軍。
他們知道。
可偏偏他們又無可奈何。
現在就算是秦驍在寧州把天捅破了,他們也鞭長莫及。
鄭嶽偷偷瞄了靈帝一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秦驍!
你竟敢威脅朝廷,威脅陛下。
你還真夠愚蠢的。
鄭嶽心中忍不住冷笑。
趁他病,要他命。
微微掙紮,鄭嶽嘴角微揚,跨步走出,躬身道。
“陛下,四殿下公然威脅朝廷,威脅陛下,此乃大逆不道,臣請陛下嚴懲。”
此話一出,刑部尚書幾人立馬附和。
“陛下,四殿下罔顧陛下信任,致寧州大亂。必須嚴懲。”
“寧州亂匪橫行,定然是四殿下在寧州橫征暴斂,欺壓百姓,這才導致民怨四起。”
他們咬牙切齒,眼睛都紅了,好似恨不得生吞了秦驍。
靈帝聽著臉色越發陰沉難看,眉頭緊鎖。
鄭嶽他們什麼心思,他豈會看不出。
可眼下寧州之事更為重要。
冷冷掃視一眼鄭嶽幾人,靈帝低沉的聲音在禦書房裡響起。
“寧州乃我大禹西北門戶,絕不可有失。”
“就算那逆子在寧州捅破了天,也得先平定寧州亂匪和擊退東胡後再處罰。”
“現在都議議急報之事。”
鄭嶽幾人臉色頓時好似吃了屎般難看,蠕動的嘴唇半天說不出話。
他們打心眼裡抗拒。
趙無忌乃秦驍未來老丈人,他們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眼看就能定趙無忌的罪。
現在卻讓他們鬆口,放過趙無忌,還要讓趙無忌重新領兵。
這豈不是放虎歸山。
再想抓住趙無忌把柄,可就難了。
他們耷拉著腦袋,誰也沒開口。
見他們無人說話,靈帝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
“怎麼?都啞巴了?”
眼看靈帝發火,鄭嶽喉嚨裡發出一絲苦笑,隨即開口道:“陛下,趙無忌乃朝廷重犯,豈可輕放?還請陛下三思!”
靈帝微微皺眉,一雙虎目緊緊盯著他。
鄭嶽躬身,繼續道。
“我大禹人才濟濟,朝中武將又不隻趙無忌一人。”
“小小東胡,隨便派一人前去,便可輕易打退。”
就在他侃侃而談時,又有急報送來。
“寧州急報!”
“亂匪與東胡勾結,已攻破寧遠城。”
簡短幾個字,卻如泰山般,壓的靈帝、鄭嶽他們喘不過氣來。
寧州乃大禹西北門戶。
那寧遠就是寧州的門戶。
寧遠破,寧州危矣。
頓時,靈帝再也坐不住,他咬咬牙:“寧州絕不能有失,立刻傳旨,命大將軍即可動身前往寧州,協助那逆子奪回寧遠,守住寧州。”
鄭嶽幾人一聽頓時急眼。
“陛下不可!趙無忌乃朝廷欽犯,此事還需商議……”
不等鄭嶽說完,暴怒的靈帝當即嗬斥。
“寧遠都丟了,還商議什麼?”
“是你寧國公有本事奪回寧遠?還是你們幾個有那個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