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山打量著眼前的魏昌,這位年輕的將領,眉毛十分粗大,但胡子並不多,眼神中閃爍著一股倔強。
“紀督糧,不可否認,你在沿路做得很好,我會跟父親說明你的功勞。隻是,我還是不認可你的做法。”
魏昌直視著紀青山,“兵貴神速,現在雖然減少了傷亡,但父親的精兵也延誤了五日。或許就差在這五日,使我們無法做到出其不意。”
“魏將軍,在我看來,就算我軍真能出其不意,可一支饑餓困乏的疲兵,又能有多少戰鬥力?”紀青山不以為然。
“你可知那夏侯楙,除了蓄養伎妾,縱情淫樂,根本就不通兵事,也從未親自領過兵!見我軍突然兵臨城下,那個廢物根本來不及組織有效的防守,甚至會嚇得棄城而逃!”魏昌的語氣帶著一股不屑。
紀青山輕輕笑了笑:
“我倒不這麼看,魏主曹睿,性情多慮,那司馬懿老謀深算,能力夠強了吧,可現在還在宛城賦閒!
這位夏侯楙,若是表現得能力強了點,說不定,也做不到安西將軍、持節之位。”
魏昌的神色愣了一下。
紀青山說的這個角度,還挺新穎的,把他唬住了。
“你是說,這夏侯楙平時的表現是裝的,沒有那麼草包?”
“誰知道呢?以我之見,將破城的希望寄托於敵人的弱小上,不是一名兵家的謀略。未言勝,先慮敗,才是兵家之道。”紀青山淡淡一笑。
“紀督糧也懂兵法?”魏昌上下打量著紀青山,滿臉的狐疑。
這家夥,懂得有點過多了,什麼時候,他們季漢一個小小的糧官,都有這等見識了?
“隻是紙上談兵罷了,我可沒有領兵出征的經驗,不敢說懂兵法。”紀青山謙虛地一笑,搖了搖頭。
魏昌抿了抿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本來今晚,他是想讓紀青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認識到他貽誤了戰機,但一番辯論下來,他發現自己有點詞窮了。
不過,他是武將,直接來硬的就是!
“紀督糧,我就問你一句,若是穀口沒有設伏,或者伏兵趕來得晚,因為你的延誤才使我軍中埋伏,你待如何?”
“我願自刎歸天。”
紀青山淡然說了一句,又反過頭問魏昌,“可如果,我的謀劃沒有出錯,魏將軍又待如何?”
“你想如何?”魏昌沒想到紀青山這麼自信。
“我手下的士兵,實在是太弱了,這使我在想光複漢室的時候,總是深恨自己的無能。”紀青山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用手捂住額頭,深深地歎氣,
“我想請將軍支援我一批士兵和裝備,對了,士兵我希望由我自己挑選,我隻要一些看得順眼的就好。”
“你要多少人?”魏昌略微皺眉,不過並沒有一口回絕。
“一百名?”紀青山試探問道。
“我最多給你五十個,而且,必須在此戰獲勝之後。不過,如果能俘虜一些降卒,這些降卒我做主,可由你先進行挑選。”魏昌想了想,取了個折衷的法子。
他自己的直屬部曲,也才一千人,沒有那麼多兵力給紀青山,不過降卒的話,無所謂了。
“一言為定!”紀青山一拍掌,暗笑不已。
他的騎砍麵板,可以挑選出最好的士兵,本來隻是想從魏昌手裡搞一些精兵,沒想到,魏昌舍不得自己的部隊,給了他一個俘虜的優先招募權。
曹魏部隊,可是有不少好兵種的,尤其是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