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姐姐和我說過了,我給你發私信,你也不回我,我還以為你不想聽我說話呢。”
尹之桃有些焦躁地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然後用食指指著太陽穴,神情崩壞帶著幾分癲狂,音調也高出幾個度:“你真的應該早點來,我現在頭有些痛,他們不僅讓電流穿過這裡,還打開了我的腦袋,給我做了額前葉切除手術。
我總覺得他們在我的腦袋裡放進了蟲子,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都覺得有蟲子在我的腦袋裡拱來拱去,讓我頭疼得睡不著。”
從尹之桃現在的處境來看,這家精神病院對於病人的管理還挺人性化的。
房間整潔明亮,櫃子上放著濃度較高的磁力飲料,還可以玩手機和電腦,病號服是絲綢做的,身上也無淤青和虐待的痕跡……沒有可疑跡象。
顧懷薇事先了解過,尹之桃的精神值已經低於10個點,病曆上顯示她有被害妄想症、強迫性幻想症,記憶嚴重混亂,情緒波動大,已經住院治療三年。
她的話,可以選擇性地聽,但是不能全信。
顧懷薇坐在玻璃外的椅子上,開門見山地問道:“尹小姐,我這次來是想當麵問你幾個問題。你那天直播連線,提到了王濤,你為什麼認為王濤死在了我的店裡?”
“嘻嘻,你不知道為什麼嗎?”尹之桃扭過頭盯著顧懷薇,頭發會遮擋住的那半隻眼睛閃過一瞬間的清明,卻又很快陷入混亂,“他以前每過一個禮拜都會來看望我,直到上次,他說曙光聯盟派給他一個特殊的任務,他去了綠洲婚介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也不能證明他就死在綠洲婚介所吧。”
顧懷薇是親眼看著王濤被後院的那口枯井吞噬掉的,事後她檢查過井底,那下麵連骨頭和衣服都不剩。
問題是,尹之桃在這家精神病院裡關了三年,她怎麼知道是後院的井吞噬了王濤?又怎麼會在直播裡說她聞到了井裡的屍臭味?
尹之桃斬釘截鐵地說道:“就是你那家店做的哦。”
顧懷薇當然不會認下來,她語氣稍顯冷淡地找了個托詞:“遇到這種事情,你應該報警,我作為店主,會全力配合調查。警察如果查到證據,一定會還給你未婚夫一個公道。”
聽顧懷薇這麼說,尹之桃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咯咯地笑著,嘴角揚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你故意這麼說的吧?你明明知道你的店在這個位麵裡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呢?
不等顧懷薇作答,下一秒,她抬起頭,眼睛睜得又圓又大,語調出奇地平靜:“你覺得我瘋了嗎?不,我現在很清醒,你不用拿這個世界的警察來忽悠我,我和你一樣,也做過位麵經營者,我非常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裡的任何勢力,都無法對抗你所經營的綠洲婚介所。”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顧懷薇也沒有必要再裝傻。
“哦呀,原來是前輩呀。”她唇角微揚,語氣輕鬆,但鏡片下的眼神卻變得淩冽起來,“既然曾經是位麵經營者,你又怎麼會被關在這裡?”
一個被滯留在這個位麵裡,被當做精神病人對待的前輩。
好像,混得有點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