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大修)(1 / 2)

太子?

陸鳶鳶一怔,扭頭看去。

豔陽高照,紮營地瞭望塔的陰影傾灑在草地上,一名男子從影子下踱出,走向他們。

他的年紀看起來有二十三四歲,並未著銀甲,猿臂蜂腰,體態修長,生了一張極好看的麵容。從鼻子和嘴唇的形狀,依稀看得出他和越鴻是兄弟,但兩人是不一樣的好看。如果說越鴻是如火如荼的夏花,那他就是蒼翠挺拔的君子竹,沒有那般有攻擊性,氣度很溫雅。

陸鳶鳶喉頭一動。多虧看到了原主的記憶,她馬上就將這個人和原文劇情對應上了。

這位仁兄是《魅仙緣》的備選男主之一,雍國太子越歧,也是已逝的元後唯一的兒子。他長得高大俊美,文韜武略,能力出眾,還善音律,方方麵麵都讓朝臣交口稱讚,十四歲便被允許上朝。去年開春,皇帝因舊疾無法視事,越歧還曾以太子身份監國數月。

隻可惜,這年頭,溫柔白月光型男主已經不吃香了,和一推就倒的白給型男主屬於是好兄弟,手牽手,誰先上位誰是狗。因此,在之後的兄弟蓋飯劇情裡,這位在書外的人氣要略遜越鴻一籌。

按照和親文書的約定,越歧是原主未來的夫君。但因為雙方年紀相差八歲多,前者又早早理政,兩人的日常生活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原主很少有機會見到他。

但有句話叫距離產生美。或許是因為,越歧是這座皇宮裡唯一不會欺負她的人,偶爾見麵,譬如在宮宴上,他對原主也頗為溫柔照顧。原主情竇初開,便暗暗喜歡上了他,知道這個十全十美的哥哥是自己未來的夫婿後,心裡更是歡喜,覺得他們是雙向奔赴的,隻要一有機會,就往他身邊湊。

但實際上,越歧對她的好都是浮於表麵的。他心中並不喜歡這門婚事,還覺得原主有些煩人。隻是,出於太子的職責,他須得在文武百官和他父皇麵前做些表麵功夫。

畢竟,如果越歧真的關心原主,應該會知道她這幾年在宮中過得不容易。欺負原主的人,也應該會看在他的麵子上收斂幾分。說句難聽點的話,打狗也要看主人。城中貴胄子弟再想討好三皇子,也不能不顧及太子。

隻能說,人一旦長出戀愛腦,就容易自作多情,自我感動。

全世界都一個樣。

陸鳶鳶一晃神,一角衣袖就晃進了她餘光裡。

越歧快步走到馬匹旁,衝她伸出手,關切地問:“在林子裡沒摔著吧?來,先下來再說。”

他手心朝上,遞到她跟前。手指骨節分明,比越鴻的要文秀一些,純粹是文人墨客的手,食指與無名指各戴了一枚剔透的碧翠玉戒。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似乎沒有拒絕未婚夫的幫助、轉而讓他弟弟代勞的選擇。陸鳶鳶猶豫一瞬,就鬆開了她攥了一路的越鴻的衣袖,將手放到越歧的掌心。

她並未察覺到,自己這下極其短促、但之前從未有過的猶豫,沒有漏過越歧的目光。

越歧如水的眸子一轉,無聲地瞥了對麵的弟弟一眼,就握緊她的手,就勢將她抱了下馬。

陸鳶鳶的麵頰撞上他的心口,龍涎香的氣息撲鼻而來。

與剛才為了汲取生命值而貼著越鴻不同,無緣無故,她不太想與第一次見麵的人那麼親密。便不著痕跡地轉開肩膀,手臂垂下去,想稍稍離這個胸膛遠一點。

卻想不到,這麼小的動作幅度,也被他發現了。

“彆亂扭。”越歧看了她一眼,手臂緊了緊,雖是嗬斥,態度倒是一如既往地溫和。

隨即,他才望向被晾在旁邊有一會兒的越鴻,微笑道謝:“多謝三弟幫我尋回鳶鳶。”

越鴻抱著雙臂,冷眼旁觀,瞧見剛才又扯他頭發、又對他擂拳頭提要求的人,一落到越歧懷裡,就老實得跟什麼似的。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客氣什麼,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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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弟弟打馬離去,越歧唇瓣的笑容淡了些,抱著陸鳶鳶,回到營帳裡。

雖然是為了圍獵臨時搭建的休息營帳,布置卻一點也不馬虎。地上鋪著織工華麗的厚厚氈布,落腳無聲。鎏金燈台燭火灼灼,鏤空金色獸爐燃吐香氣。一張絲繡畫屏擋住了床鋪。

一個身著素淨長袍的女醫侍立在旁,兩個侍女手中分彆端著盛滿熱水的銅盆和乾淨的衣裳,已經準備好為陸鳶鳶清洗、更衣、上藥了。

這種場合,男子不便在場觀看。越歧彎腰,將陸鳶鳶放到床邊,溫聲說:“摔馬並非小事,讓醫官給你仔細檢查一下……”

要不是讀過原文,看他這麼情真意切的模樣,都瞧不出來他隻是在走過場。

陸鳶鳶側頭,避開他的打量,輕聲打斷他:“我知道的,多謝殿下。”

越歧一頓,慢慢直起腰來,對女醫囑咐了兩句,才轉身離去。

一送走這人,空氣都鬆快了幾分。

在女醫和侍女的幫助下,陸鳶鳶三兩下解開了悶著胸口的護心軟甲,皺巴巴的衣袍滑落到腳邊。

光可鑒人的鏡子裡,映照出了一副赤|裸的少女胴體。陸鳶鳶抬起手肘,看了周身一圈,發現自己著實摔得不輕,不但腿根掛彩,膝蓋、手肘也有幾塊淤青。因為膚色白,顯得分外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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