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鳶鳶厚著臉皮,一鼓作氣地把臉頰壓上去。才貼上對方的胸口,她的腦海就倏然閃過一個很直白的想法。
——好平的胸。
有些不合時宜地,陸鳶鳶心中湧出一絲絲羨慕。
她這具身體現在隻有十五歲,還處在發育的年紀,有時,乳肉還會隱隱作疼。但畢竟已經是二周目了,她很清楚,再過幾年,自己會發育成什麼模樣。
她還是更喜歡這種輕輕小小的平胸。
殷霄竹的眼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突然,身體不著痕跡地微微一側,兩人的姿勢由此改變,稍稍拉開了一段距離。陸鳶鳶從趴胸,變成了背靠她的臂彎。
看來,殷霄竹不喜歡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貼近她。可是,她也沒有推開自己,還願意扶著自己的背……這麼說的話,殷霄竹應該不歧視凡人。
有戲。
隻要殷霄竹不反感,就有機會繼續接近她。
陸鳶鳶思忖,麵上繼續作怯弱不勝狀。
殷霄竹側坐在床畔,右手托著她的後背,左手握住陸鳶鳶的右手,慢慢調整為與她掌心相貼、十指交叉的姿勢,說:“放鬆,不要抵抗。”
話音剛落,一股柔和又不失強勢的靈力,猛地從彼此交握的掌心灌入陸鳶鳶的身體。她身子微震,視野白若星閃,感覺到這股靈力正在她體內順著經脈的流向遊走。
丹修的業務範圍很廣泛,不止會煉丹配藥,也醫毒雙修,堪稱修仙界最全能的輔助。到金丹中期,他們還可以修習一門叫“探魂術”的法術,將靈力注入傷者身體,原理就跟照X光似的。
也許是因為她目前是凡人之軀,有點受不住靈力衝擊,好一會兒,她的視力才徐徐恢複,發現自己已經軟倒在殷霄竹的肩上,一抬眼,正好能看到對方微翹的下巴。
殷霄竹用一支細長的黑玉發簪束著長發,鼻梁秀頎,雙眼皮褶修長而深,睫毛纖長。耳垂薄薄的,沒有穿耳洞,顯得白皙而乾淨。她
為了打發時間,陸鳶鳶都快要數清楚對方有幾根睫毛了。探魂術卻還沒結束。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總覺得,這股靈力,在自己腹部的位置轉得有點久。
陸鳶鳶想到一個可能,神經突地微微一跳,有點兒不安。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前世的她,雖然沒修煉過這個法術,但她知道,探魂術一般都是用在金丹修士身上的。
能傷到金丹修士的東西,無非就是邪祟。
也即是說,這種法術對陰邪之氣,應該是很敏感的。
係統說過,附身在原主身體上的她,和奪舍生人的妖邪可以歸為一類,命脈陰氣很重。殷霄竹不會察覺到什麼端倪吧?
好在,結果似乎是她多想了。
片刻之後,殷霄竹鬆開她,目光重新落回她臉上,說:“你的身體太虛了,透骨青怕是不能一次性解決,至少,要調理半年時間。”
陸鳶鳶一怔。
半年這麼久?
不是吧,她上輩子也就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就已經活蹦亂跳了。為什麼二周目嚴重了那麼多?
難道這也是蝴蝶效應?
因為她這兩輩子中毒的時間和方式有所不同,所以,後遺症也有輕重之分?
……算了,這個答案不重要,有得治就行了。
陸鳶鳶回神,將袖子掖好:“謝謝大師姐。”
扶巒一瞪眼,糾正道:“喂,你又不是蜀山親傳弟子,不能叫大師姐的,得叫元君。”
陸鳶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嘴瓢,不小心喊錯了書外的稱呼。
心念微轉,陸鳶鳶輕輕低下頭,擰著手指,佯作溫順:“對不起,元君,我不是故意對你不敬的。我以前在凡人界看過一些和修仙界有關的話本,書裡的人都喚年長者為師兄師姐,我很羨慕他們的情誼。來到蜀山後,我才知道天底下還有元君這麼高貴優雅溫柔的仙子。我對元君一見如故。見你第一麵,就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十分親近,所以,一時忘了分寸,情不自禁就用了話本裡的稱呼……”
科學實驗證明,兩個第一次見麵的人,如果其中一方率先直白地表達出好感,另一方也會不自覺地提高對前者的印象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好聽的話又不需要成本,隻要可以拉近和殷霄竹的關係,多吹一些彩虹屁又何妨?她又不會掉塊肉。
說完,陸鳶鳶才抬起頭,觀察對方反應。
殷霄竹的眼眸仿佛閃動了下,神色莫測地看著她,突然,勾了勾唇:“我也覺得與你挺投緣的。聽齊悵說,你叫陸鳶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