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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方麵,蜀山還是給了眾人很大的選擇自由的,沒有諸如“你是我水荏蜂帶回來的人,就必須跟著我養靈獸”這類的霸王規矩。大部分的外姓門生,都會去當劍修。

不過,劍修的競爭激烈程度與它受向往的程度是成正比的。前麵已經說過,蜀山實行積分評級製度。劍宗每年隻會從第一等的弟子裡招收幾人為親傳弟子,坑位固定,僧多粥少,眾人擠破了頭,才很難出頭。

所以,有些弟子會特意避開熱門的方向。

在剩餘的六大方向裡,經常能作為輔助去做任務,賺取獎勵,又沒那麼危險的丹修,是最熱門的方向。

經過考慮,陸鳶鳶還是決定將丹修作為第一誌願。一來是她有把握,二來是,丹修不強求一定要結出金丹才能接任務。

前世,結出金丹前,因為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很多任務,她都看得接不得。這一輩子,她不能再當鹹魚了,得主動出擊。

去上課第一天,講學的修士未到,大家都在三三兩兩地閒聊,話題圍繞著近日的修仙界傳聞、天材地寶煉化心得等。

陸鳶鳶走進來時,眾人神色各異地看向她。他們都聽聞最近有個凡女破格被殷霄竹收留下來,怕是祖墳冒了青煙,才有這份好運氣。但由始至終,沒有一個人過來搭話。

陸鳶鳶恍若未覺,平靜地挑了張桌子坐下,在桌子上擺開紙、筆等器具。

蜀山的外姓門生大多數都有修仙背景,凡人是少數。明明大家都是同一等級的外姓門生,這條仙凡之間的隱形鄙視鏈,依然不會消弭。

時隔多年,陸鳶鳶其實已經不太記得當初第一課上的是什麼內容。如今再次回到新手村,才恍然發現,當年自己覺得像是在聽天書的各項新鮮的理論,原來都那麼地淺顯易懂。

既然都會了,陸鳶鳶不想再在這些課程裡蹉跎時間。她需要錢,需要靈石和法寶,需要提高評級,成為親傳弟子,所以她想快點接任務。

而且,前一天,她就細問過係統,每完成一個任務,【武力值】、【靈力值】都會提高。

不過,作為一個外人眼中的土包子凡人,若她沒上過一天課就什麼都懂,是很嚇人的。這事兒講究循序漸進。所以,陸鳶鳶先老老實實地上了一個月的課。

一個月後,等“上課”的鋪墊弄得差不多了,陸鳶鳶抽空去了一趟蜀山的任務堂。

蜀山會根據每一個任務的難度,來分配每個隊伍裡有幾個劍修,幾個丹修。

一些危險係數偏低的任務,並不強求同行的丹修有金丹,更需要熟練的理論知識。這樣一來,那些尚未修煉出金丹又窮兮兮的外門弟子,隻要把丹修的課程學好了,也有賺錢的路子。

當然,安全起見,這些弟子在接任務前,都要考試。考核過關,證明自身具備熟練的知識了,才可以正式接任務。

有了上輩子的經驗,陸鳶鳶有種自己在做高中生在解二元一次方程的輕鬆感,不費吹灰之力就通過了考試,拿到了任務資格。當然,謹慎起見,她故意做錯了幾題,擦著合格線過關了。

其實,如果再再再謹慎一點,她應該再多蟄伏一段時間。因為一般來說,可以這麼快接任務的人,都是有修仙根基的。

不過,彆人懷疑是彆人的事,就不許她是個背書天才?有本事剖開她來檢查。

說回正題,之所以要趕在九月拿到做任務的資格,是因為在她前世的印象裡,這一年的九月,段闌生曾離開蜀山,去修仙界某地執行一個多人任務。

那時,陸鳶鳶住在外門弟子的宿舍裡,她旁邊房間那個和她一樣沒有金丹、但比當時的她早來蜀山半年的弟子,就報名了這個任務。

可在臨行前夜,那人突然生了病,最後沒去成。隊伍也空了一個丹修的位置。

數日後,這支隊伍無人傷亡地歸來了。足見,任務根本沒有什麼難度。就算少了一個丹修,也不影響結果。

時間短,可以躺贏,輕鬆地蹭獎勵,賺評分,又能和段闌生接觸的任務,她是一定要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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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就來到九月下旬。一過秋分,蜀山附近下了幾場綿綿不絕的秋雨。雖被結界擋在外,氣溫卻一日比一日冷了。

這日清早,一行共計十餘個弟子,有男有女,皆風華正茂,佩有長劍,在山門前整理行囊,調喂馬匹,興致勃勃地聊著事兒。

這一次出行,他們不能對修士的身份大張旗鼓,所以隻能以馬匹代步。

這時,一道人影從石階上下來。眾人注意到他,熱鬨的氣氛霎時冷了冷,變得有些微妙,低低的議論聲繚繞在四周:“呀,他怎麼來了……”

“最近好像都沒見到他。”

“哎,刑石台挨了罰,沒有十天半個月哪能到處跑,在屋子裡養傷吧。”

一個年紀尚小、相貌嬌稚的女修望著段闌生冷峻的側臉,臉頰微紅,遲疑道:“他真的那麼壞嗎?看起來不像壞人啊。”

一個年長些的男修一撇嘴,不知與她說了什麼,小女修臉色蒼白,吞了吞唾沫,看段闌生的表情瞬間有些不同了,在同伴的催促下,匆匆鑽入馬車。

段闌生離他們尚有幾步之遙的時候,中間一輛馬車的窗簾突然開了,探出一顆男子的腦袋,帶了些輕蔑:“段師弟啊,我們一共安排了四輛馬車出行。已經分配好位置了,勞煩段師弟去最後的馬車,幫忙看一下法寶了。”

車廂裡似乎還有彆人,傳出幾聲嬉笑,似小刺一樣紮在心頭。

最後一輛馬車靜靜停在一樹濃蔭下。

早已習慣在這種時候被孤立,段闌生沒有理會與自己側身行過的馬車,似個啞巴一樣,來到最後的馬車前。

就在這時,那張低垂的簾子突然一晃,被一隻白皙的小手撥開了:“早上好啊,段闌生!”

段闌生驀然一頓,錯愕的情緒第一次如此明顯地浮現在他臉上。

陸鳶鳶盤腿坐在車裡,手裡還捏著一塊糯呼呼的糖糕,笑眼彎彎地看著他。

雪中送炭的友情值,這還拿不下你?

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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