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確實是好東西,可她的不祥預感更強烈了是怎麼回事?
係統給她這玩意兒,是在暗示什麼嗎?殷霄竹要是想乾掉她,24小時的保護也是杯水車薪啊。
這時,外麵的篤篤敲門聲再次響起:“你醒了嗎?不會還在睡吧?”
陸鳶鳶回過神來,含糊地應了一聲,起床穿衣洗漱,走出去了。
先彆自己嚇唬自己了,去觀察一下殷霄竹的反應吧。
來到屋門外,看見裡頭有道身影,立在桌案前整理著什麼。
陸鳶鳶的指尖掐入手心,深吸一口氣。
這半個月,她一直裝作癡纏柔弱的妹妹,隻要不上課,就在殷霄竹身邊刷存在感。所以,她絕不能表現出害怕和疏遠,否則便是不打自招。
做了兩秒鐘心理建設,陸鳶鳶換上平日的表情,活潑地跑進去:“元君,早安!你找我有事嗎?可是在出發去天材地寶大會前,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打點嗎?”
殷霄竹唔了聲:“是有些事與你說。”
陸鳶鳶眨巴著眼睛,作洗耳恭聽狀,胸腔裡卻在打鼓。
殷霄竹的反應如此平常,難道是她擔心過頭了,對方其實信了她在熟睡,昨晚的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殷霄竹是傻白甜的聖母沒錯。可是,如果關係到自己的秘密……她還會這麼傻白甜和聖母嗎?
不可能吧。
陸鳶鳶的心忽上忽下,跟坐過山車似的。既疑心對方是在先禮後兵,又擔心對方本來不懷疑,而她反應過度會招致對方起疑。讓她不敢置信的是殷霄竹接下來說的話:“半個月前,你不是說想去天材地寶大會看看麼?我改變主意了,你今日與我一同出發吧。”
陸鳶鳶的手指微微一抖。如果是半個月前,她會很高興。可昨晚的殷霄竹讓她感到危險,她本能地想要拒絕,就如同怕虎的人不願進山。
就在她斟酌用什麼理由推脫時,眼前籠罩下來一片陰影。
殷霄竹略微彎下腰,與她對視:“怎麼不說話,是有什麼顧慮嗎?”
“沒有。”陸鳶鳶迅速垂眼,換上怯生生的神態:“元君,我那時不知道天材地寶大會很危險,我怕我去了會拖累你。”
殷霄竹笑了笑:“我不會讓你做危險的事情。”
係統:“叮!隱藏劇情【苦夜】更新:請宿主確保自己同行。”
“……”陸鳶鳶低頭,咬了咬後槽牙。待調整好表情,她擠出了期待的笑容:“那太好了,我好期待和元君一起出行。”
天材地寶大會,每個小世家小宗派能去的弟子不出十人。像蜀山這樣的大宗派,派出的弟子可有一二百人。名單由各個峰的主事者擬定,親傳弟子已經內定了,餘下的人選,會在外門弟子裡挑。
出發這日,眾人在校場集合,一同乘坐白鶴舟,前往靈寶秘境。
白鶴舟的形狀像是一艘巨大的木船,通體雪白,無船槳也無風帆,更不用人力去劃。每艘白鶴舟長百米,可容納五十人以上和若乾靈獸、武器。它依靠法陣運轉在天空飛行,用靈石來供應能量。
每一次飛行都會消耗大量靈石,和燒錢來做燃料也沒區彆了。不是足夠財大氣粗的仙宗,都用不起這樣奢侈又氣派的交通工具。
蜀山通常也是在許多弟子一起出動的活動裡,才會啟用白鶴舟。
正午,眾人在劍宗的校場上集合。人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意,登上白鶴舟,在甲板上高談闊論。一些曾去過靈寶秘境的人,在人群裡比劃著動作,描述自己上次的見聞,場麵極熱鬨。
丹青峰的弟子中,陸鳶鳶看到了齊悵,還有不少熟悉的麵孔。當然了,是她單方麵熟悉人家。
有些親傳弟子也帶了仆役,隻是,當中沒有一個和她一樣是凡人。
眾人看到她,仿佛看到白天鵝群裡混入了一隻不會飛的鴨子,神色古怪,或隱含輕蔑,或微帶豔羨。
陸鳶鳶不會禦劍,抱著一個匆匆收拾出來的包袱,踏著雲梯,來到白鶴舟上。站在船邊眺望片刻,她看到對麵的白鶴舟上,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段闌生!
陸鳶鳶:“……!”
這可太好了,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麼希望看到段闌生同行。
如果這次活動裡,她遇到什麼麻煩,起碼有個充電寶能用一用。
這麼遠的距離,喊聲傳不過去,陸鳶鳶隻好舉起手臂,衝那邊用力揮動,幅度很大。段闌生原本正獨自立在船尾,餘光注意到動靜,轉過頭來,看到她,似乎微微一愕。
陸鳶鳶咧嘴,衝他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從後方撞了她一下。陸鳶鳶回頭,發現是早上叫她起床的小女修。剛才點名時,她聽到了對方的名字,原來這姑娘叫周雀,是丹青峰一個親傳弟子的仆役。
周雀一臉不忿,上下打量她,冷哼道:“真沒想到元君居然會帶你去,你運氣也太好了。元君對你這般好,上回她的手受傷了,你卻跑出去接任務,實在太過分了。你這次可得好好伺候元君,不然我要你好看!”
陸鳶鳶:“……”
她總算知道這小姑娘為什麼總是一副看她不爽的模樣了。
終於抓住機會放了自己要說的狠話,周雀一跺腳,轉頭跑掉。陸鳶鳶順著她離開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數名弟子簇擁著一個女子走上來。那女子看著約莫三十出頭,白袍廣袖,姿容美麗端肅,不苟言笑,氣勢不凡。她所過之處,弟子們紛紛斂起笑玩笑神色,恭敬地衝她行禮。再皮的人,都瞬間乖得跟鵪鶉似的。
陸鳶鳶眼皮一跳。
這個人,正是虛穀真人。
昨晚才聽到對方的名字,今天就與她出現在同一艘白鶴舟上。
是巧合麼?抑或是……
陸鳶鳶斂目沉思。這時,她足下的白鶴舟傳出震動,似是將要起飛。她踉蹌了一步,後腦勺撞上一個人的胸膛。
正要回頭,一道低柔的問話聲,貼著她的耳廓傳來:“怎麼一直盯著虛穀真人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