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和傅新光乘一把劍的計劃早就定好了,那還是按原計劃來吧。反正也不趕時間。
況且,段闌生不喜歡和人身體接觸。她還是彆自討沒趣了。
為了不在半空墜下去,兩人須得貼得很近。傅新光扶住了陸鳶鳶的背,憨笑道:“陸師妹,等下你不用怕,我會很穩的,你害怕就抱緊我。”
陸鳶鳶點頭,露出淺笑,抓住少年的手臂:“那就麻煩傅師兄載我一程了。”
傅新光臉頰微紅,結巴了下:“不、不麻煩。”
傅新光說著,突然感覺到芒刺在背。他一頓,莫名其妙地轉頭看去。目之所及,隻有段闌生一人。
對方正望著前方,側容如霜似雪,頗為冷淡,分明沒有看他們。
是錯覺吧?
傅新光有些狐疑,沒看出什麼門道,轉了回去,開始催動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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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徹底暗下來時,一行人順利抵達了春山城,在酒樓裡落座。
這家酒樓的牌匾刻了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月泉間,名字還挺風雅的。
隻見圓桌上放了兩個火鍋,左邊是是紅湯,麻辣鮮香的味兒滲入空氣裡,勾得人饞蟲都爬出來了。右側則是月泉間的特色,花香火鍋,清湯裡灑入花瓣,涮熟的肉彆有一股芳香滋味。圍繞著它們,是一桌子菜肉。豆腐整齊地碼成塊。切成片的鹿肉、山雞肉、鮮魚肉,粉色的丸子,分門彆類地放在碟上。豆苗和生菜洗乾淨了,放在碗中瀝水。
座位按親疏分布,陸鳶鳶自然坐在了段闌生身邊。滿桌子都是年輕人,一起涮火鍋,簡直是夢回現代的生活,陸鳶鳶心情很放鬆,在席間頗為活潑,嘰嘰喳喳地聊著天。
段闌生一如既往地以傾聽彆人說話為主。但不同於以往,大家這次會把目光轉向他,偶爾也會將話題拋過去。聊起天來,眾人才發現,段闌生雖然寡言少語,但說話時,總是能很快切到重點,言簡意賅,聲音又那麼好聽,對聽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享受。
“段師弟,你後來是怎麼殺了那隻雷火獸的,跟我們說說唄。”
陸鳶鳶一直遺憾於自己上次沒進靈寶秘境,津津有味地聽眾人聊起裡頭的見聞,瞧見紅鍋裡的湯沸騰了,一喜,站起來,拿勺子去舀。
就在這時,她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段加粗文字——
【酒樓人聲鼎沸,光線明亮。明明有這麼多人坐在身邊,望著一旁的唇紅齒白的段闌生,陸鳶鳶卻生出了一絲難耐的邪念。
乘著沒人注意到,她借著鍋子的遮擋,悄悄向段闌生伸出了魔掌。
感覺到她在做什麼後,段闌生難以置信地瞪向她,似是為她的無恥感到驚訝。
陸鳶鳶邪魅地一勾嘴角,手上動作不斷:“看我乾什麼?長這麼大,你都沒試過這個吧?”
“……夠了。”段闌生咬牙切齒,冷冰冰地拋下這句話,就嫌惡地躲開了她的手。】
係統:“叮!請宿主在5分鐘內填補劇情,否則將有懲罰落下。”
陸鳶鳶:“……”
她僵硬地維持著拿勺子的動作,汗珠從腦門上滾了下來。
原文裡,段闌生什麼時候和她一起吃火鍋了?這又是係統豐滿人設給臨時加的段落嗎?
這寫的是什麼玩意兒?用鍋爐遮擋,把手伸向段闌生,還動來動去……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可能吧,要真的寫這個,分分鐘要鎖章整改啊!
陸鳶鳶鎮定下來,飛快地用餘光一掃旁邊。她坐在段闌生左側,他右手握筷,離她最近的是他捧碗的那隻白淨修長的左手。鍋子恰好擋在了前方。
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這是要她去摸段闌生的手的意思嗎?
陸鳶鳶:“……”大庭廣眾之下,讓她對段闌生使出鹹豬手,也太猥瑣了吧!
好在,這時,坐在陸鳶鳶對麵的傅新光隔著霧氣,見她似乎看著紅湯在發呆,便關切道:“陸師妹,你怎麼還不撈?再不吃的話,這青菜就要煮老了。”
陸鳶鳶:“……!”
她目光落在那鍋沸騰的紅油上,猛然間,靈光一現,想到一個辦法。
陸鳶鳶一翻手腕,從麻辣紅油裡撈出了一大把青菜葉,菜葉子上還沾著花椒八角,放到段闌生碗中。
她記得,段闌生是一點辣都吃不得的。
果然,看到自己乾淨的碗裡驀地被放入一大把滴著辣油的青菜,段闌生的眼眸微微睜圓,看向她。
對上他的目光,陸鳶鳶硬著頭皮,提起一邊嘴角,說:“看我乾什麼?長這麼大,你都沒試過這個吧?”
一邊說,手還不停,馬上又給他夾了一顆丸子、三塊鴨肉、四塊蘿卜……生怕他吃不飽會餓著一樣。
辣味的食物在碗裡越積越多,像座小山,紅油都盈滿了碗底。陸鳶鳶盼著段闌生對她忍無可忍,說那句“夠了”。卻沒想到,對方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下,竟低頭,吃了一筷子青菜。
結果,進口不到半秒,段闌生就臉色突變,就被辣椒嗆到了,白皙的臉龐浮現出紅暈,迅速地偏過頭,捂著嘴,痛苦地咳了起來。
有效果了,陸鳶鳶見好就收,趕緊坐下來,拍著他的後背:“我看你也不太能吃辣,那我不給你夾了,碗裡這些應該夠了吧?”
段闌生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眼眸變得霧蒙蒙的,他用手帕擦了擦變得紅豔豔的唇,聲音已經完全啞了:“夠……了。”
係統:“叮!原文劇情填補完成,角色完成度上升。”
有驚無險,又讓她糊弄過去了。
這次,之所以能不社死,全靠坐在對麵的傅新光提供靈感。陸鳶鳶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歇了會兒,就再次站起來,拿起鮮湯鍋的勺子,舀了塊大大的魚肉,放到傅新光的碗裡,笑盈盈地說:“傅師兄,你也多吃點!”
段闌生一怔,飲了口冷茶,緩過喉嚨的不適,筷子頭戳進碗底的青菜葉中,麵上沒有一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