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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鳶鳶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聽了段闌生所說,她才知道自己與世隔絕的兩個多月,外界發生了何事——鬼界在多年前已經封印,這麼多年都像一潭死水,毫無動靜。可最近半年,它外圈的靈寶秘境卻出現了動蕩。一些原本在裡頭生活得好好的妖邪集體外竄,在離靈寶秘境數十裡的地方,建起了妖窟。

這很不合常理。因為,三年前,眾修士才去靈寶秘境殺了一大批地頭蛇。按理說,那個地方會太平很長一段時間,新一批地頭蛇也不會這麼快就孕育起來,更不可能一反常理地集體出逃。就像裡麵有什麼東西把它們嚇跑了一樣。

為此,蜀山宗主有了憂慮,派出一行弟子去探查情況。段闌生身為半妖,又是年輕一輩裡靈力高強的佼佼者,要進入妖窟,他是必不可少的人。

陸鳶鳶聽完,雖然坐在盛夏陽光下,卻覺得手腳都是冰涼的。

她之所以那麼吃驚,是因為在原著裡,鬼界異動,表麵上看是鬼帝複蘇出山的預兆,實際上,卻是段闌生飛升的前兆。

換句話說,它可是在原著很後麵才出現的!

那會兒,距離段闌生悟道飛升,也隻剩下一兩年的時間了。

而現在坐在她旁邊的段闌生,隻有二十歲,離飛升還早著呢。

鬼界異動這個標誌性事件,怎麼會這麼快出現?這算什麼,簡直比坐火箭還快!

是巧合嗎?抑或是,蜀山得到的消息是錯的?

要是得到了錯誤消息還好。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就大條了。首先,她上輩子的經驗,恐怕不能百分百用作參考。

其次,她也完全想不通事件節點提前的理由。

難不成,劇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扭曲,在連鎖反應下,導致時間線縮短了?

那造成這一切的變數,到底是什麼?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陸鳶鳶著急起來,身子前仰,盯著段闌生:“消息確鑿嗎?”

“消息是真的,理由我們尚不得知。我已經把所見所得稟告給了師尊。”見她臉色不好看,段闌生頓了頓,輕聲安撫她:“不要害怕,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尚早。”

見她眉頭還擰著,憂心忡忡的模樣,神差鬼使地,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眉心。

碰上去時,兩人同時一怔。

過了一會,陸鳶鳶率先偏過臉。段闌生也才回過神來似的,收回手,指腹輕輕一摩挲,眸光微深。

氣氛有些奇怪,陸鳶鳶咳了聲,硬是沒話找話,接上了之前的話題:“我不害怕,我隻是擔心這麼多妖怪一起跑出來,會波及很多無辜的人。修仙界是,凡人界也是。哪怕一兩隻跑到凡人界,也夠遭的了。”

係統:“很不幸,的確已經跑下去了。而且,去的還是一個你很熟悉的地方。”

陸鳶鳶的腦海裡,久違地浮現出一張英武桀驁的少年臉龐:“……雍國?”

係統:“正解。確切來說,是雍國和燕國的交界。你應該知道這兩個國家在打仗吧。”

陸鳶鳶當然知道了。

雖然已經跑路到修仙界好幾年了,修仙界本來也不會特意去關注凡人界的紛爭。不過,她還記得,自己這個凡人之所以會被帶上蜀山,就是因為燕國不管她這個和親人質的死活,單方麵撕毀停戰條約,突然對雍國發動進攻。

那時,是雍國三皇子越鴻放了她一條生路。

而雍國與燕國的這場戰爭,從她離開凡人界開始,一直打到今天都還沒結束。

戰場屍橫遍野,如同人間煉獄,也是邪祟生存的溫床。一旦有厲害的邪物下凡,絕對會像鬣狗嗅到腥味一樣,先往兩國開戰的前線跑去。

雍國尚武,打仗的時候,皇子貴族都以當衝鋒的勇士為榮,從不會躲在軍士後麵。越鴻雖貴為三皇子,此刻多半也身處戰場前線……

鬼界異動,導致厲害的東西跑下去,實屬意外。不知他能否避開這場無妄之災。

不過,越鴻好歹也是備選男主,有作者發的免死金牌,應該不至於會有危險。她還是多擔心自己的小命吧。

段闌生也不知道太多信息,為免一直追問惹他生疑,陸鳶鳶趴在膝上,不再吭聲,閉目養神。

金陽斑斕,微風和暢,暖洋洋的。

陸鳶鳶趴在陽光中,真的睡了一小會兒。

醒來是因為聽見了一陣腳步聲。

“鳶鳶,你怎麼坐在這裡?啊,還有段師弟……”

陸鳶鳶眼皮一抖,睜開惺忪的睡眼,抬眸,瞧見前方站著幾個熟悉的人,岑飛,周雀,傅新光……以及他們背後的殷霄竹。

這幾個人怎麼會湊在一起?陸鳶鳶揉揉眼:“傅新光,元君……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岑飛道:“我們幾個過來煉東西呢,剛好路上碰見元君了。倒是你倆,怎會在這裡午睡?”

陸鳶鳶正欲回答,發覺自己肩膀有些沉。轉頭一看,就看到了段闌生恬靜的睡臉。

許是趕路回宗,又一夜未休息,在這樣的午後,倦意回湧,他竟靠到了她肩上淺睡。像是兩隻蜷在一起午休的懶貓。

段闌生似乎對來人無知無覺。唯有仔細看,才不會錯過,當陸鳶鳶說出了傅新光那幾個人名時,他的喉結及不可察地滑動了下。

被這麼多人盯著,陸鳶鳶自然睡不下去,坐直身體,抖了抖肩,想喚醒段闌生。

奇也怪哉,段闌生的耳力可比她好多了,怎麼她都醒了,段闌生還不醒?

不僅耳力變差了,今天的他好像還格外難喚醒,抖了幾下,才緩緩動了動眼皮,迷蒙地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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