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清回到院落中,正在繼續推演功法,聞聲以觀山之法向外望去,淡淡地道:“貴宗宗主,準備在山中暫住些時日,鄺道友不必在外久候了。”
話語之聲直接響起在鄺同義耳邊,他心中一凝,已是猜到什麼,咬牙道:“顧道友可否讓宗主出來說話?”
顧元清輕哼一聲,抬手一揮,北泉山之力以天釣之法,破開空間而出,向鄺同義襲去。
鄺同義燃起道火,揮掌相迎,卻瞬息之間就被鎮壓了真元和神意,這道勁氣落在他身上,他悶哼一聲,弓著身子如同大蝦一般倒飛數十丈,撞斷樹根樹木,才滾落在地,嘴角已掛著血跡。
而這時,耳邊響起顧元清的聲音:“我曾說過,若你靈墟門再來,定然不再留情,你似乎沒記在心中,那就讓你再長長記性。滾吧,否則下一掌就不是這個力道了!”
鄺同義有些駭然,數月前他還可與顧元清一戰,而現在竟然連一掌都接不下來,在其麵前猶如螻蟻。
“顧道友,我……”他起身還想說話,可又是一掌襲來,他麵色陡變,再次鼓動道火迎戰,可依舊剛才那般立馬就被鎮壓,轟隆一聲,身軀倒飛撞入山石之中,一口鮮血噴出。
他臉色略顯蒼白,起身後再也不敢說話,看了北泉山一眼,轉頭而去。
顧元清漠然收回視線,幾次下來,對靈墟門這個門派越發沒有好感。
打了小的,來老的,沒完沒了。
在魔域之中,他需要顧忌的還不少,可在浮遊界中,他可沒那麼多需要顧忌的。
而鄺同義與他的情分在放棄奪取焚天塔時,便算是還了,現在和他並無任何關係了。
李世安和季岱將這一連串之事看在眼中,對於鄺同義竟連一招都接不下來之事,心中驚駭,他們自付遠不是鄺同義的對手,這也意味著換了他們也是一樣。
自從成為道火境修士,以為已是此界之絕頂之列,可今日方知自己之弱小。
“這一界,自此開始,徹底變天了!”李世安喃喃說道。
以前的天是靈墟門,現在這天則換成了顧元清。
這位兩年前的王府庶子,據說不過元士,數月之前,麵對前來試煉的左丘,甚至不敢下山。
到了今日,此界之巔峰修士,卻連其一招都接不了。
還有那鎮壓此界數百年的靈墟門老祖,以及今日清晨所來的不知底細的靈墟門前輩,皆折於此北泉山上。
兩人抬頭看向這座山,整座大山藏於雲霧之中,看不分明,可恍惚間覺得其變得更為巍峨。
“是啊,真想上去看一看。”
季岱輕聲說道,他甚至有些後悔往日未隨李世安入山見一見這位顧公子的真麵目。
忽然,他輕笑道:“李兄,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聽說這山中還有一位聾啞老婦人,伱說該不會多年之後,我二人連她也不是對手了吧?”
李世安愣了愣,沒有說話,想到顧元清曾邀他隨時可以上山,他也真想上去看一看,但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太合適。
且不說現在顧元清說是封山修行,就論靈墟門與顧元清的糾葛在此,他若上山再下來,怕是會卷入兩者之間而難做。
李家祖上與靈墟門老祖有著情分在,若是真看到此二人被顧元清所囚禁,那到底是否出言求情呢?
求情,他自認沒這麼大的臉麵!
若不求情,又怎過得心裡這關?
與其如此,還不如置身其外。
他心中又想到,若是顧元清知其有一子在皇宮之內,又會怎樣?也不知皇帝到底是何想法,至今也未下決定,而這算是家事,哪怕他身為其祖,也不太好插手。
其實,他也猜到皇帝為何如此猶豫,若是顧元清得知其子在皇宮之內,很可能會讓其改回姓顧,到那時,若再要這皇位,李家又該如何是好?
數百年江山就此易姓,又如何向李家列祖列宗交代?
顧元清的修為越高,這事情便越需謹慎!
中午。
顧元清讓馮大娘都弄了兩人的飯菜給刑斐和盧劍秋送去。
兩人吃過飯後,再次來顧元清院中拜見,不過隻坐了一小會兒就不敢多打擾,起身離開。
章玄林與紀青雲二人則不想與顧元清照麵,顧元清也樂得如此,至少暫時用不著這二位。
顧元清沉浸在功法推演之上,整整一日皆在院落之中。
隨著不斷在靈石試煉中演練,他的心法越來越完善,可依舊有諸多靈感時常湧現。
傍晚,食鐵老祖熊霸和銅鑼大尊萌三駕著雲頭回竹山。
下午收租,熊霸是玩得挺儘興的,而且收獲頗豐,好幾個說是交不上租的妖族,一看到它來了,想方設法都湊了上來。
自認今日表現不錯的他,一路都在給銅鑼大尊傳授自身經驗。
銅鑼大尊聽得迷糊,與以前所學完全不一樣,隻是老祖說話,它也不敢反駁,隻能聽著。
而熊霸越往回走,說話的心情就越少了,臨近竹山之時,甚至開始忐忑起來。
要知道,老大可一直不許它碰收租這一塊,說它太笨太軸,動起手來不知輕重,修行把腦子給修壞了。
但又想到今日自己收獲,還和人族的小子談好了地租之事,帶回來如此美味竹子,老大總不能再說我了吧?再說了,說起笨,萌三這傻熊能比我聰明?
降下雲頭,落入竹山。
穿過護山大陣,山門巡查是一個身軀強壯,手持長槍,渾身披著鎧甲的食鐵獸。
此獸一見熊霸就笑得露出森森白牙。
“老祖回來了啊,今日收租可順利?”
“那是當然!”熊霸人立著,小短手背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