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玄林端起茶水,輕抿一口:“說來聽聽。”
顧元清道:“我之來曆,前輩應當一清二楚,而我之修為,應是大略能夠猜到。”
章玄林看著顧元清:“你此界之來曆,我倒是清楚,不過,若說是你隻是浮遊界之人,老朽卻有些不信,將此山置身於魔域和浮遊界之間,這等手段,連老朽也是歎服。
至於修為,我此界靈墟門弟子鄺同義曾與你在山下一戰而不敵,那時的伱修為應是道火境,而現在,若我沒猜錯的話,顧公子的修為應是神台境吧?
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常居於此山,不曾下去,是因為擔心自身修為壓垮了浮遊界的空間。
而你奪取天門令,也是為需要下山之時,作不時之需。不知老朽這推測可對?”
顧元清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微笑道:“前輩慧眼如炬。”
章玄林道:“說吧,你到底要交易什麼?”
顧元清端起茶水,為章玄林杯中續上,說道:“神台境修為,對浮遊界來講已是絕頂高手,可在魔域,神台境之人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天人境修士也不鮮見,神台修士連自保都難以做到,此山既然現身於魔域,便會被此界之人所攻擊到,若是破損,浮遊界也會受其牽連。”
“所以,你是想從我手中得到虛天境或者天人境的修煉之法?”
顧元清也喝了一口茶水,然後笑著看向章玄林。
章玄林淡淡的道:“修行之法,皆為宗門絕密,便是我也無權利私傳外人,而顧公子能操縱此山之陣,想來也定然得了傳承,又何必惦記我靈墟宗的法門。當然,若你肯拜入我靈墟宗門下,倒也並非不可。”
顧元清歎息一聲:“章宗主也是高人,何必如此在乎這門戶之見呢?”
章玄林冷哼一聲:“若我要你此山之陣法,你可願給我?”
顧元清點頭道:“若是我有朝一日,落入宗主之手,那想來也是肯的。”
章玄林聞言,麵色頓時沉了下來,他知道顧元清是提醒自己現在的處境,他身為宗門之長,又是天人境大修,修行界內人人皆得給他臉麵,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顧元清則哈哈一笑:“剛才不過玩笑話,章宗主切莫放在心上,不過,我的提議你也可以考慮一下,也不必急於一時,章宗主也可多看一看這魔域的景色。”
章玄林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雜念,恢複從容淡定:“老朽修行數千年,皆是在這修行界內,現在能多看一看這魔域,也挺不錯的。”
顧元清微笑道:“前輩但看無妨,若是以後山中待厭煩了,我還可放二位去山下走一走,感受一下魔域的風土人情。正好此界之人族也不知要和哪一族大戰,前輩說不定還可借機多了解一下魔域中人和諸多妖獸之實力。”
章玄林分不清顧元清這話到底是不是威脅,不過,他並不在意,語氣淡然道:“若是有此機會,那還要多謝顧公子,能以此分神之軀換得這些信息,倒也值得。”
話語聲中,他站起了身來,顧元清的話已回答了之前想問的問題。
“老朽今日就不打擾顧公子了!”
他也不等顧元清回話,就拂袖而去。
顧元清不以為意,坐在椅子上說道:“有一句話前輩不妨聽一下,我若早日突破了修為,前輩和那紀道友也好早日離去。靈虛宗和敝人雖談不上仇恨,但畢竟有所交惡,不如彼此結一個善緣,對你我皆好!”
章玄林回頭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出了院子,誰讓他這一縷分神落入了顧元清之手,而他也不想就此寂滅。
因為此山之古怪,他甚至懷疑就算神念寂滅,也無法通過虛無之界將信息傳回本尊。
顧元清揮手關上院門,章玄林今日反應也在他意料之中。
不過,他也不急,隻是恰逢章玄林找上門來,就先種下一顆種子,這種子能否長大,以後再看就是。
此時的他尚且還在道火境,距離神台也還有距離,虛天境和天人境為時尚早。
靈墟宗,大衍山禁地之中。
章玄林本尊盤坐於陣法中央,微微皺眉,他之分神落入浮遊界中已是三個月,但竟無半點訊息傳回。
“這裡麵定然出了什麼問題,否則絕不會如此,雖然跨越一界之地,但天人神念隻要遁入虛無之界,憑借分神與本尊的聯係,傳回信息還是能做到的。現在這狀況倒有些與紀青雲的情況有些類似,任憑我如何以秘法感應,也絲毫不能感知到分身所在。”
“看來此浮遊界中有大麻煩了,不過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一切就讓分身見機行事吧。”章玄林緩緩閉上雙眼,能為浮遊界分出一道神念已是仁至義儘。
北泉山。
顧元清再次進入修煉狀態,他本是如以往那般與這座靈山合一,感悟萬物道蘊,可忽然感受一縷以前從未感受的律動。
這一縷律動若隱若現,而且皆是來自靈山的最邊緣地帶。
當他心緒浮動之時,這一縷律動迅速消失,而隨著再次靜下心來,此律動又隱隱出現。
他保持著心境靜靜感悟,當這律動越來越清晰之時,忽然一種熟悉之感自心中傳來。
心境又被打破,不得不重新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