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
顧元清將天地潭內的秦無涯撈了起來。
秦無涯業已恢複了神誌,轉頭看向天地潭中,眼裡充滿震驚。
五日前,他的意識就從魔氣侵襲之中脫離出來,對自己化為魚身之事,有些難以接受,可現在又變回人身,便立馬猜到這一切都是顧元清所為。
前塵往事儘數浮現心底,他對著顧元清深深一躬,鄭重道:“多謝顧公子相救。”
顧元清淡然一笑:“去院中一敘吧。”
話語聲落,二人的身影就來到小院之中。
“坐吧。”
“謝顧公子。”
顧元清斟上一杯茶。
秦無涯又連忙道謝。
顧元清問道:“說說吧,你是怎麼被那人占據了軀體,那人又是誰?”
秦無涯臉上儘是苦澀:“不瞞顧公子,哪怕至今,鄙人也知此人到底是姓名,隻知我被他占據心神應與我所修的一門觀想之法有關。”
“什麼觀想法?”
“是一把劍,也正是憑借此觀想法,我才得以突破宗師境,本以為這是我的機緣,未想到其中竟埋藏禍根。”
顧元清笑道:“對你來講,倒也算因禍得福,短短一年之間,成為道火境修士,多少人夢寐以求。”
秦無涯笑得勉強,誰人能知被人占據軀體,萬事皆不由己之感?
或許正如顧元清所說,得了這一身修為,算是幸運,但是,對他這等求道者來講,也是遺憾,遺憾未能親身感受這一程之風景。
而且因為並非他以自身意識突破道火境,意識也並未隨著境界蛻變而提升,此時恢複對身體的操縱,感覺這一身力量都陌生得很。
顧元清又問道:“當日在那深淵之中,那天人分魂去了何處?”
“去了魔淵之中。”
顧元清微微頷首:“另一件事,就是剛才你所說的觀想法,可否借我一觀?”
秦無涯道:“自是可以,此物對我來講已沒有任何用處,此觀想法也不敢再修煉,就連這一身根基也得想辦法改易,否則,不知哪一天醒來,又被人占據了身軀,不過此物我並未帶在身上,需回王都裡取。”
……
一番談話後,顧元清讓秦無涯在山中修行,待他的意識能控製這一身修為再下山去。
秦無涯又是深深一躬,拜謝顧元清之恩情,也為他人借他之軀帶來的麻煩表示歉意。
顧元清微微一笑,一揮手就將他送到了李世安旁邊的院落中。
這自始至終,顧元清皆以神念和觀山之法監控著秦無涯的狀況,他擔心那天人神念看似逃走,實則躲藏於秦無涯身上。
當然,這可能性不太大,因為誰也不敢賭顧元清當時會不會將秦無涯之軀體一焚了之,不過,有這種可能便需小心,以做到萬無一失。
下方院落中,李世安感覺周圍多了一人,意念查看,發現竟是秦無涯,先是心中一驚,隨後想到在這北泉山中,若非顧元清允許,怎會來了他人。
他來到旁邊院落時,季岱也走了過來,秦無涯見到二人躬身行禮。
隨後問起事情前後,秦無涯也未隱瞞一一道來。
李世安聞言一聲長歎,感慨良多,這隻是修了一法,竟淪為他人之傀儡,修行之道當真是危險重重。
季岱聞後,也是心中一凜,法不可亂修,看似機遇,可誰又知其中是否暗藏陷阱。
秦無涯在山中待了三個月,終於意識與真元相合,能操縱這一身修為,這才上山向顧元清辭行去王都取自己之物。
顧元清讓李世安與之同行,否則秦無涯單獨前往,進入王都怕是要引來誤會。
同時他給了秦無涯一塊玉牌,讓其帶在身上不可取下,他可借之感應他的狀況,要是察覺不對就可瞬間將其帶回北泉山內。
秦無涯慎重的貼身佩戴,此物在身旁雖可能被監視,但與被人奪取身軀來講,根本算不得什麼。
隨後,顧元清大袖一揮,這二人就直接來到了奉天城外。
看到此幕,李世安也忍不住再次驚歎,瞬息間數百裡,當真是仙神手段,不知自己有無機會成就此境。
秦無涯也是如此,與李世安相比,他知道的更多,在這兩年來,雖說無法控製軀體,卻與那天人神魂偶有交流,知道許多道火境之上的事情,破開空間乃是天人之道。
甚至在那人口中,許多天人也無法做到這種程度,他心中猜測這顧元清或許真是大能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