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西之地,島嶼山頂。
王宇馳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裡,果然家族古籍記載是真。
通天碑下,彆說天人,就算是仙都難以入內,可唯有冥界的力量可滲透進入。
蓋因生靈死亡,生魂消散,根源歸於冥界,此乃天道輪轉,即便通天碑也需留下這一線生機。
既是相連,自然也有辦法借用其力,隻是付出的代價遠遠高於外界。
即便有神像為引,無數生靈為祭,可最終不得不割舍一部分神魂和壽元作為代價。
內視神庭,隻見得神魂淡薄,金光不再。
再看道胎世界,到處皆是生機暗淡。
一縷縷白發爬上了他的雙鬢。
他用手撚起一根白發看了一眼,轉頭看向大乾的方向,眼中儘是殺意和恨意。
“我以修為跌落和百年壽元之代價換你一命,顧元清,你也該死得瞑目了!”
他又如何不恨,神台壽八百,他至今日已是六百餘歲,耗去百年壽元,再加上神魂受損,怕是再無進入虛天境的機會。
若非玄光鏡不斷示警,死亡威脅逼近,他根本不會走這一步!
……
顧元清起身走出屋外,細細感覺之下,發現這種寒冷並非源自軀體,而是來自神魂。
這周圍多了另外一種氣息,這氣息與以前所見過的所有皆是不同,冰冷而死寂,毫無生機,蘊藏的寒意怎麼也驅散不開。
“這是有人對我動手了,是那王宇馳嗎?”
也就在這時,眼前的景色變換,一條漆黑的大道延伸遠處。
無數模糊看不清麵龐的人影提著燈籠在前麵開道,燈籠之上都有一個“牛”字。
似有一個一個古老帶著滄桑的聲音高喊:“冥王出行,眾生跪拜!”
隨後八匹神俊異馬周身燃著黑焰,踏空而行,拉著一架巨大的幽靈車輦,緩緩駛來。
兩旁披盔戴甲,手持利刃的軍士,或騎馬,或步行,將冥王車架護在中央。
“冥王?怎麼可能?”
顧元清神色微變,心中驚駭。
對這個詞也不算太陌生,即便浮遊界中也有傳說,隻是大家僅隻當是傳說。
在這個世界講的都是人死如燈滅,生於天地而歸於天地。
但他在宮信的遺物中,卻有一些相關的記載,而九幽煉獄經裡,也有片言隻語;在章玄林口中也曾談起過此事。
此界獨立於其他天地之外,與諸界相連。
隻是,那王宇馳不過神台九重,怎會有辦法請得動冥王這層次?
但凡能稱冥王者,無一不是大神通,對標的都是天人之上的仙神!
當初的宮信也曾施法,可不過是借一縷神通之力罷了,與此時王駕出行完全是兩個概念。
顧元清繃緊了身軀,身上道火熊熊燃燒,與北泉山之力融為一體,神庭之中,神台大陣閃爍光輝。
車架停下,八匹異馬氣息撲麵而來,壓得顧元清有些許喘不過氣來,隻是這幾匹馬似乎就是天人之上。
“汝乃顧元清?”一個蒼老而粗獷的聲音傳來。
聽到此聲音,顧元清心中更是一沉,若是秘法借來神通,斷然不會說話,這即便不是本尊,也至少是冥王分身。
他深呼吸一口氣,抱拳說道:“正是,不知冥王駕臨,有何要事?”
“有信徒供奉,言汝窮凶極惡,暴虐無道,人神共憤,本王應古老之契,拘汝神魂下冥界問刑,汝可有話說?”
顧元清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冥王言語中帶著些許調侃的味道,但是麵對這種層次的上位者,顧元清不敢有絲毫懈怠,沉聲說道:“此話純屬汙蔑,我顧元清今生從未亂殺一人,修行以來更是在此山清修,從不涉及世俗之事,何來窮凶極惡,暴虐無道,還請冥王明鑒。”
“本王既然應古契而來,那便不可空手而歸,你是否有罪,隨本王回冥界再行判斷吧!”
話語聲中,就見車架之內一根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鐵鏈破空而來。
顧元清連半點反應都沒有,就被鐵鏈鎖在身上。
此鏈並未鎖在肉身上,而是直接沒入體內,鎖在神魂之上,鐵鏈上熊熊黑色火焰將神魂包裹,隨後,一股巨力傳來,就要拉著顧元清的神魂向外而去。
顧元清神色大變,但是即便麵對冥王,又豈會甘願束手就擒,心念一動觸動觀山禦物加持,刹那間與北泉山進入最深層次合一之中。
此刻他的神魂與北泉山合一,要拉動神魂,便相當於拉動整個北泉山。
且不說北泉山本身力量如何,它紮根於此界天地,此界天地又被通天碑所鎮壓籠罩。
要直接拉走顧元清的神魂幾乎相當於與此界力量及通天碑的力量抗衡。
“咦!”
車駕之中傳來驚訝之聲,但卻並未就此住手,反而力量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