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頤磕頭拜彆,臨走之前,卻忽然笑道:“父親,你這裡竟然連母親的物品都沒有,這幅畫孩兒便掛在你房中了。”
他將李妙萱的畫掛在顧元清臥室中,再次拜彆離開。
該說的已經說了,父親的道行和修為遠在他之上,這天下間沒有人能左右自己父親,這一切唯有看他自己的選擇。
顧元清確實十分清楚目前的狀況,隻是之前並未去在意,而經李顥天說起往事,讓他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情,這才決定仔細去思考一下,再做決定。
這大半年來,顧元清幾乎從未停止過借助道魂修行。
若是經曆一次、兩次還好,對本身記憶造不成什麼影響,可顧元清這半年來,幾乎未曾停歇,除了釣取道魂,便是借之修行或者恢複心神。
在不斷道魂歲月衝擊下,這短短半年,他似親身過了無數歲月。
與這相比,前世今生加起來也不過六十餘年的歲月的。
這點時間,相對於道魂經曆的漫長歲月來講,實在太過短暫了。
這些真實的經曆,便隨之淹沒在歲月汪洋之中。
此時的他回想起以往的事情和人來,就仿佛過去了無數載一般,變得模糊而不經意起來。
就仿佛年老的時候,你忽然想起你幼年時的一場大雨,即便當年下雨時你是如何的高興和興奮,卻不會影響你現在做某一件事情的決定。
如果沒有李程頤的存在,即便顧元清知道了這是歲月衝擊之後的結果,卻未必會回過頭去自視。
“不過,既然是做選擇,那便再看一眼曾經的自己,再做選擇吧!”
顧元清神色淡漠的輕聲自語,他知道自己的狀態和以往不同,可這不同到底是好還是壞,則要問自己本心。
他負手而立,看向掛在房內的這幅畫來。
記憶中的女子隨著這畫像漸漸清晰起來。
“話說,我和她的第一次見麵到底是在何處?”
這個忘卻了不知多少年的記憶,再次浮現腦海,當這個念頭起來時,他的意念也忍不住追隨記憶而
去。
此時顧元清乃是虛天大修,再非常人,哪怕最幼年的記憶,隻要他願意,依舊可以回想得起。
隨著這不經意的瀏覽,諸般往日浮現心底。
顧元清第一次看到了此生父母的模樣,也再一次經曆了幼年王府的事情。
他又看到了那一夜。
原本的他被藥物和酒精所麻醉,根本記不太清楚,可這一次回憶,卻如旁觀者一般看到了那夜。
“她那時已成宗師,即便處於虛弱期,也絕非顧元軒這樣的人能夠控製的。看她的眼神,分明那時便已認識了我。宗師虛弱期我也經曆過,若真要反抗,未必沒有手段,大不了從宗師境界跌落下去,以她的天資再次踏足宗師也是輕易的事情。”
一件件往事浮現,顧元清的眼神裡的光芒漸漸變得不一樣,似乎屬於人性的這一麵正要醒來。
忽然,他感覺魔域之內,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北泉山的上方位置。
“顧道友,敝人晏宗生,還請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