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直感覺自己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這麼大的內幕的消息,父親自然不會作假。
“所以太子從馬上摔斷腿,也是...”
房遺直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房玄齡道:“那隻是個意外。”
“陛下又不是真的要廢掉太子,隻是想稍微壓製一下。”
房遺直這才鬆了口氣,要太子瘸腿跟陛下有關係,那就太...
“所以陛下偏愛魏王,也是以此壓製太子嗎。”
房玄齡解釋道:“這是其中的一方麵,另一方麵便是關乎到五姓七望了。”
“陛下不想看到太子跟五姓七望攪合在一起,所以對魏王格外偏愛,這就讓五姓七望有了目標,紛紛投靠魏王,這等事陛下也是樂見成之。”
“不過陛下對魏王的寵愛也是真的,不過是借此機會,順勢而為罷了。”
“魏王黨如此壯大,你以為陛下完全不知道?可以放任罷了。”
“隻要魏王接觸不到兵權,那就對於陛下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太子不過是暫時受些委屈罷了,便當是磨煉了。”
“可能陛下也沒想到,太子未曾經曆過風雨,稍許挫折便至於性情大變,越發荒唐,這讓陛下近幾年也有些著急。”
“或許是我們都小瞧了太子,幾年來如此隱忍,身殘誌堅,還暗中苦練武藝。”
房遺直有些奇怪:“太子隱忍了這麼多年,為何突然就不忍了呢,現在還不到時候吧。”
房玄齡隨意道:“誰知道呢,或許是忍不住了,或許是擔心名聲。”
“豢養樂童算不得什麼,可這對太子執掌兵權影響很大,陛下珠玉在前,軍伍中人,可瞧不起那般作為的太子。”
“所以太子也不得不暴露自身武藝,得到軍中將領的擁護。”
“否則這麼一直忍下去,還真不見得能忍到順利登基。”
房遺直很佩服自己的父親,聽到這麼一說,對於最近的情況,局勢,頓時有一目了然之感。
仔細想來,太子近些時日的舉動,確實就是像父親說的那樣。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太子的行為。
“如此看來,魏王怕是沒有了繼承大位的可能。”
房遺直仔細想了一番說道。
房玄齡道:“那你也太小看五姓七望的實力了。”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陛下想以此壓製他們,難道他們就不知道嗎。”
“他們也想借此機會翻盤為勝。”
“當年陛下發動玄武門之變,讓五姓七望吃了個大虧,或許他們現在就想再次通過玄武門,把曾經失去的找回來。”
“若非如此,張阿難一介小小宦官,憑何能成右監門大將軍,執掌禁軍。”
房遺直明白了:“父親這些年,雖偏向魏王,但始終不曾真正表態,原是如此。”
房玄齡歎息道:“我等出自清河房氏,一直受那清河崔氏壓迫。”…。。
“陛下終究代表的是關隴各世家大族,自從即位以來,為父的位置就一直很是尷尬。”
“這般局勢,哪裡能左右逢源,奪嫡之爭,又豈是這般好相與的。”
“為父能做的,不過是保我房家傳承罷了。”
房遺直有些慚愧的低下頭:“是我過於愚笨了。”
房玄齡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為父老了,沒多少年好活了,奪嫡的事情,咱們房家就沒必要參與了,讓你弟弟去鬨吧。”
“便是魏王輸了,也不會牽扯到咱們的頭上了。”
“倒是他那性子,委實太過莽撞,往後容易吃虧,得幫著找個靠山才是。”
“為父準備找陛下求門親事,做個駙馬,隻要不是做出謀反這等大錯來,也能安享一生榮華富貴了。”
房玄齡今年已是六十有三,按照某些地方的習俗,都要進行花甲葬了。
近些年他已經感覺到身體大不如前,趁著還有些權勢,便儘快安排兒子們的前程。
玄武門之變前,房玄齡便是李世民下的頭號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