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狀!告禦狀!”
魏征麵色鐵青,他緊握著拳頭,指節發白,心中的怒火如即將噴發的火山。
花白的胡須也似乎因他的情緒而微微抖動,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強烈不滿。
“夫君,莫要如此衝動。太子畢竟是儲君,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魏夫人柔聲勸說,臉上滿是擔憂。…。。
魏征猛地一甩衣袖,大聲道:“從長計議?太子都做出這般荒唐之事了,難道要我忍氣吞聲嗎。”
“他使出這般下三濫的手段,無非就是為了自身權勢,想要領兵作戰,爭奪兵權。”
“如此行為,枉顧百姓,太子所作所為已嚴重危及社稷,豈能坐視不管?我身為臣子,有責任為陛下分憂,為國家儘責!”
夫人輕輕拉住魏征的衣袖,眼中滿是關切:“夫君,你一心為國,我深知你的良苦用心。但此事非同小可,若處理不當,恐會引來禍端。”
魏征眉頭緊鎖,怒色未減:“我魏征一生剛正不阿,豈會因怕惹禍而退縮?太子之錯,必須讓陛下知曉,以便及時糾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夫人輕歎一聲:“夫君,我並非要你退縮,隻是希望你能冷靜思考,尋找一個更為妥善的辦法。貿然前去告狀,恐會激化矛盾。”
魏征沉默片刻,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看著夫人擔憂的麵容,心中湧起一絲愧疚。
但一想到太子的荒唐行徑,他的眼神又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夫人,你的話我會斟酌。但太子之錯不可不糾,我定是要向陛下奏明此事。”魏征語氣堅決地說道。
魏夫人聽到這話,就知道肯定是勸說不住了。
對於自家夫君的性格,她實在是太清楚,如果不是聖人賢明,又哪裡容得下他。
如今對上對上太子,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魏征稍作整理,便騎上夫人備好的馬,朝著皇宮疾馳而去。
夜幕降臨,皇宮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唯有巡邏侍衛的腳步聲偶爾打破這份寧靜。
此時,魏征卻騎著一匹快馬,心急火燎地奔向皇宮。
魏征來到皇宮門前,守衛們見是這位剛正不阿的名臣,急忙通報。
李世民得知魏征深夜求見,心中便知定有大事發生。
便立刻宣魏征覲見。
魏征快步走進宮殿,見到李世民後,撲通一聲跪下,聲音中帶著堅定與誠懇:“陛下,臣深夜冒昧求見,實乃有要事相稟。今日之事,關乎國家社稷,臣不得不來。”
李世民微微皺眉,示意魏征起身說話。
魏征站起身來,麵色嚴肅地說道:“陛下,太子今日縱容不良人向臣等大臣府邸潑灑金汁,還加以辱罵,此等行徑實在令人震驚。”
“太子乃國之儲君,當以身作則,為天下人樹立榜樣。如今卻做出這等荒唐之事,若不加以糾正,日後恐難以服眾。”
李世民微微沉默,他知道太子會有所行動,但沒想到會如此直接。
不過高麗的事,也是他要做的事情。
想了想問道:“魏卿說是太子指使不良人所為,可有證據。”
魏征神色一正,拱手道:“陛下,此事雖無確鑿證據直接指向太子,但諸多跡象表明此事與太子脫不了乾係。”…。。
“首先,這些不良人行動之時目標明確,直指反對征討高麗的臣等官員府邸,且他們敢如此大膽行事,若背後無人撐腰,豈敢如此?”
“再者,萬年縣的縣尉如今被關在大理寺,金吾衛對此事視而不見,種種跡象皆指向東宮。”
說到這裡,魏征苦口婆心勸說道:“陛下,太子年輕氣盛,或因政見不同而采取此等極端手段,但若不加以製止,恐會釀成大禍。”
其實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但李世民顯然是要在這件事維護太子。
“魏卿所言不無道理,但此事不可僅憑猜測定論。”
“朕自會派人詳查,若真如魏卿所言是太子所為,朕定當嚴加懲處。但在未有確鑿證據之前,不可妄下斷語。”
魏征見李世民態度有所鬆動,繼續進言道:“陛下,臣等身為臣子,忠心為國,對太子之過直言不諱,亦是為了大唐社稷。”
“征討高麗一事,本應從長計議,不可貿然行動。太子此舉,
實乃不顧大局,望陛下明察。”
李世民微微頷首,“朕知曉了,魏卿且退下吧,此事朕自會妥善處理。”
這也就是魏征了,連證據都沒有,就來告狀太子,可知汙蔑反坐。
魏征還想勸說一二,但看向陛下不滿的神情,也知道不能太過分了,無奈隻得行禮告退。
如今萬年縣公廨的差役捕快全都出動,調查搜捕。
這些文官可是朝堂重臣,尤其像是褚遂良魏征這樣的,在聖人麵前都能說上話,即便是盧益中也不敢貿然輕視。
當然,對於太子做出這等事來,他還很是竊喜的。
不過他現在也不敢招惹太子,背上的傷勢到現在還沒好呢,手下人也隻敢是做個樣子,不敢真的去抓人。
魏征入宮告狀的消息,很快就傳到東宮來,畢竟這事影響挺大。
東宮裡,內侍文忠趕忙稟告情況。
“這個魏征,竟敢如此大膽,向陛下告狀!”
金吾衛那邊傳來消息,隻有魏征直接入宮告狀,其他大臣都是報官。
對於頭鐵的魏征,會有這樣的行為,李承乾也不意外。
“隨他去吧,陛下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文忠回道:“陛下聽了消息後,並未有旨意傳出。”
“據說魏征離開的時候,很是不甘。”
李承乾笑了笑,道:“行了,便這般吧。”
“多留意下太極宮的動靜,有什麼消息及時稟告。”
文忠微微躬身:“是,殿下。”
魏王李泰得知此事後,心中暗自竊喜,卻又不動聲色。
他在自己的府邸中來回踱步,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太子啊太子,你終究是沉不住氣,做出這等荒唐之事。如今你惹得父皇震怒,群臣不滿,看你還如何坐穩太子之位。”
他叫來柴令武商議對策。…。。
“如今太子犯下大錯,我們當如何行動?”
柴令武道:“此時我們不宜過於張揚,可在暗中推波助瀾,讓此事的影響進一步擴大。”
“太子此意是在兵權,況且此事並未產生傷亡,不過是傷了臉麵,陛下那邊,估計也不會責罰太子。”
李泰頓時有些意興闌珊,道:“那我們就這樣看著?”
柴令武道:“太子得了兵權,魏王才能得兵權啊。”
李泰一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於是也懶得多管了。
次日。
李世民下了一道詔敕,讓大理寺負責審理昨夜的不良人犯案。
大理寺卿孫伏伽接到詔敕後,便把此事交給少卿蘇亶負責。
畢竟這個案子沒傷亡,隻是損了大臣顏麵。
況且賀蘭楚石的案子還沒結束,他正好借此機會,不參與到太子跟群臣的鬥爭中去。
蘇亶在成為主審後,第一時間就來到東宮,向太子心意。
“此案殿下說怎麼審,我就怎麼審。”
李承乾笑道:“此事不過是百姓的自發行為,前些日子鬨得這般沸騰,有些怨氣實屬正常。”
“發泄怨氣罵上幾句,也是能理解的。”
“況且我大唐何時有因言獲罪的說法,倘若如此,群臣在朝堂中的爭執,豈非都在犯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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