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仝心裡很清楚。
自從上次因為萬年縣盧益中的事情,從而跟太子搭上了線。
雖然沒有很明確的表示出跟隨太子,但身上已經打上了太子標簽。
如果現在因為晉王擔任大將軍,就要背棄太子,追隨晉王。
那他就成了個牆頭草,自古以來,想要左右逢源的,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而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晉王是比不過太子的。
“賜座。”
李承乾讓官宦給陸仝搬來桌椅,對於這樣的回答很滿意。
打擊晉王是一方麵,金吾衛將軍直管長安,很多時候用起來很方便。…。。
“謝殿下。”
陸仝行禮後,再向李元昌,趙節作揖行叉手禮。
“見過漢王,趙刺史。”
李元昌大大咧咧的說道:“不必客氣,你既然跟了殿下,往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
趙節則笑著說道:“往後自當多多交流。”
漢王李元昌不提,金吾衛將軍從三品,跟他這個上州刺史的品級是相當的。
而且官治長安,手握兵馬實權,對於太子的作用更大。
當然,身份上就差遠了,趙節是太子表兄弟,皇親國戚。
而陸仝出身連世家大族都不是。
陸仝入座後。
李承乾揮手吩咐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
—
延康坊,魏王府。
“房公來文學館了?”
李泰的聲音中充滿驚喜。
雖說之前父皇已經讓房玄齡擔任他的文學館大學士。
但房玄齡隻是掛名,從來真正過來主持過。
而今,聽到房玄齡來了,李泰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說話時,目光看向房遺愛。
房遺愛也肯定道:“是,父親確實來了。”
得到想要的回答,李泰當即起身,興致勃勃的道:“走,隨本王去拜見房公。”
隻是還沒出門,李泰就有些遲疑了。
對旁邊柴令武問道:“房公剛至,我便這般過去,會不會有些唐突了。”
柴令武分析道:“房公既然願意來文學館,自然就是為了魏王來的,所以魏王早些過去,越能表達出對房公的尊敬。”
李泰聞言,頓時放下心來,帶著房遺愛跟柴令武,就朝文學館過去。
文學館不遠,就在延康坊,魏王府的右側方向。
不到兩炷香的功夫,李泰就到了。
此刻文學館很是熱鬨。
人的名,樹的影。
房玄齡在文士這個圈子,實打實的頂尖大佬了。
當年陛下辦文學館,號稱十八學士,其中之首的,便是房玄齡。
這場麵,李泰再胖點都擠不進去。
“魏王到!”
柴令武一聲吆喝,大家這才立即給讓出個道來。
“房公。”
李泰上前作揖,行叉手禮。
在禮賢下士這塊,李泰的名聲從沒差過。
“怎勞魏王如此。”
房玄齡趕忙上前一步扶住,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李泰直起身來,滿臉誠摯地說道:“房公能親臨文學館,實乃本王之幸,本王仰慕房公之才學與德行久矣。今日得見,欣喜之情難以言表。”
房玄齡微微頷首,道:“魏王殿下禮賢下士之名,老臣早有耳聞。殿下如此謙遜,實乃我大唐之福。”
李泰連忙擺手,道:“房公謬讚了。本王深知自身才學有限,故而求賢若渴。文學館能得房公主持,定能蓬勃發展,為我大唐培育出更多的賢才。”
說罷,李泰側身一讓,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房公,請入內上座,本王還有諸多問題想要請教房公。”…。。
房玄齡也不推辭,在李泰的引領下步入館內。
另一邊,柴令武則跟房遺愛負責清場。
很明顯魏王跟房相國有要事相談,閒雜人等自要退散。
室內,李泰親自為房玄齡斟茶,恭敬地遞到房玄齡麵前,道:“房公,請用茶。此乃本王特意命人準備的上等好茶,希望能合房公之口味。”
房玄齡接過茶杯,輕抿一口,讚道:“好茶。魏王有心了。”
到了這份上,房玄齡也明白,有些東西,已經沒得選擇了。
其實既然已經來了,本就是做出了選擇。
空氣有些安靜,但李泰很有耐心,就像是等待教導的弟子。
房玄齡不急不躁,把杯中茶水都喝完了,李泰便要上前給房玄齡再倒,卻被伸手攔住。
房玄齡問道:“魏王對齊王謀反之事如何看。”
李泰覺得這是房公對他的考校,略作沉思後緩緩開口道:“齊王謀反,實乃大逆不道之舉。”
“此等行為,不僅辜負了父皇的信任與期望,也給大唐帶來了極大的動蕩。”
麵對魏王的正義之詞,房玄齡微微搖頭。
他都親自來了,難道魏王還不清楚怎麼回事嗎。
這說明,魏王對當今局勢的看法,還是停留在表麵上。
不過房玄齡倒也覺得關係不大,太聰明的魏王,也就不需要他了。
於是再問道:“魏王覺得,齊王謀反的事情,跟太子有什麼關係。”
李泰一滯。
齊王謀反的事,跟太子有關係嗎?
但房公既然這麼問,肯定不同尋常。
沉思片刻,李泰回道:“齊王謀反之事,或是太子幕後操控所致。”
對於這個回答,房玄齡還算滿意。
但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究,轉而說道:“如今軍中,左右金吾衛內,金吾將軍蘇定方,陸仝,皆是太子的人。”
“朝廷之上,諸位重臣,亦是維護太子。”
“長孫司徒,跟太子合作冰肆,大理寺少卿,為太子丈人。”
“且說如今講武堂,已然成為太子根基。”
“魏王與之相比,勝在名聲,五姓七望的支持。”
“然太子造竹紙,降書籍,得收寒門士子之心,這般相提並論下來,魏王覺得如何才能爭過太子,使陛下更改心意,成功奪嫡。”
一番話下來,李泰都有些懵了。
朝廷重臣,說起奪嫡這種事情,都是這麼直接的嗎。
見李泰沉默,房玄齡麵色平靜。
你魏王就差沒把奪嫡兩個字寫在臉上了,朝野上下,但凡有點腦子的,誰還能不知道呢,還這麼藏著掩著,掩耳盜鈴呢?
李泰
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房公所言極是,如今局勢確實對我不利。”
“但我也有自己的優勢,五姓七望的支持便是一大助力。”
“如今又有房公支持.”…。。
房玄齡擺擺手:“五姓七望,或許在彆的地方有所作用,但在這長安城內,還左右不了大局。”
“至於老夫,那也是孤木難支。”
“若隻是按當今局勢,老夫明言,魏王毫無勝算。”
李泰聽到這話,心裡頭頓時有些不爽。
不過轉念一想,房玄齡總不至於跑到文學館來,隻為了打擊自己吧。
壓抑心中的怒氣,李泰拱手道:“還請房公教我。”
房玄齡點點頭,要是因為這幾句話,魏王就忍不住,那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當即便開口道:“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在常規的爭鬥上,魏王已經落了下乘,想要壓製太子,幾乎不太有可能了。”
“最為關鍵之處,還是在於陛下,若陛下沒有要廢太子的心思,魏王再是如何,也沒有絲毫意義。”
“為今之計,唯有一事,可令陛下再無選擇。”
李泰也反應了過來,回道:“房公的意思是,太子謀反?”
房玄齡點點頭。
李泰疑惑道:“可若是偽造證據,這徹查下來,怕是難過陛下那關吧。”
房玄齡沒有直接回答,說道:“在齊王謀反之事揭開後,老夫遣人去問了陰弘智,數年之前,他便跟太子心腹衛士紇乾承基聯係上了。”
“太子突然斬殺紇乾承基,真的隻是因為知曉了紇乾承基跟陰弘智的事情嗎。”
“若是如此,太子為何不報於陛下,反而是藏了起來。”
“早先原以為是太子以此算計魏王,而後仔細想來,卻並非這般簡單。”
聽到這裡,李泰恍然大悟:“房公的意思是,太子殺紇乾承基,不是因為他跟陰弘智勾結,而是紇乾承基要把太子謀反的事,告訴陰弘智。”
“所以太子是真的也要謀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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